似有点近视眼,左右仔细瞧了瞧,好一会儿才找着那根掉在地上的针管,又隔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将目光停在那媒婆身上。
终于。
文侪长舒出一口气。
“哟!您在啊,苗嫂!”大夫笑了一声。
媒婆于是回头冲那大夫点了点头,笑起来时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
苗嫂?!
那大夫的眼睛是摆设?管一怪物喊谁妈的名字呢?!
那大夫和怪物寒暄了好一阵,可那媒婆全程单叽里咕噜地从腹部发出些古怪的声音。
那大夫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咔哒——
木门又合拢了。
现在,屋内就只剩下文侪和那被误认作他母亲的怪物了。
第186章 【郑】EP9 跑——跑!土匪来了!
毫无余温的残霞经窗入屋,媒婆的笑脸被染上点橘黄。
她就那么扬着薄唇,文侪也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盯着她。明知那人绝不可能是苗嫂,他还是尽可能自然地摆出笑脸。
“妈,儿子被蛇咬了,身上疼,想自个儿待一阵子。”他攥着一角红被,并不避开媒婆那对乌黑的瞳子,“舒服些了便自个儿回屋去。”
那媒婆好似听懂了,又好似没听懂,依旧用腹部发著古怪的叫声,乍听去好似野狐的嗥叫声。
过去城中村夜里,文侪常能听见那般野物在哀哀叫唤,听起来很是可怜,他爷爷却总嗤鼻说那类奸诈畜生最是讨人嫌,深更半夜一叫唤,令人骨头都寒了。
媒婆笑起来,阴恻恻地歪在文侪的床头,显然不欲听他讲话。她垂涎三尺,像是饿极了。
文侪等不了太长时间,一发觉自个儿的手脚能如常动了,默数了十秒,便猛地掀开被子下床,推开屋门跑出那间屋子。那媒婆涂满甲油的手在他颈后捞了个空,继而发出野鸭似的哑鸣。
许是受此处声音惊动,文侪没跑几步便栽进个高大男人的怀里。他本能性抬手要把那人推开,嘴上顺应着郑槐的身份,叠声道歉起来。
可他没能把那人推开,后来受那香味蛊惑,干脆栽去那男人胸膛上大口地喘气,还问他:“你午时去哪了?”
戚檐只是把文侪紧紧拥着,一面将他的手翻来翻去检查有无伤口,一面安抚他说:“没事了……没事了……”
“够了。”文侪把他推开,“肉麻得紧。”
气也不换又问:“有翻到有用的消息么?”
戚檐点头:“翻到你我两情相悦的证据。”
文侪一愣,秒回神:“你的原身当真毫无伦理道德观。所以郑槐这是出轨么?他之前不是也冲薛有山表示出较大的好感吗?总该不会是因为薛有山太久没回家,他就不爱了吧?那也太渣了……”
戚檐笑了笑,把手搭上文侪的肩:“还有更渣的法子呢!——我怀疑郑槐他一下爱俩。”
戚檐说罢,从口袋里抽出两封书信,说:“假设郑槐在同薛有山和我的原身写信时都没有说谎,那么他曾在同一日相继给兄弟俩写过情书。”
“哈哈,特么的……‘我’都寄人篱下怎么还有闲工夫谈情说爱呢?这被发现了,可不就是棍子敲的都是外人骨?”
大概都是男人的缘故,即便他俩走在一块也没什么人盯着他俩瞧。他俩不好在走廊上狂奔,只在没人时候偷摸着小跑几段。文侪是奔着那花弘的房间去的,那花少爷自打当初发疯咬人给抓了去就再没出现过,他总觉得那人身上一定藏着点什么。
恰绕过回廊,碰着俩一面扫雪一面闲谈的下人。
一矮胖仆从先开口说:“那土匪作怪,可真真是要拿刀抹脖子的!你是没在闹匪患的村里呆过!自然不知道那土匪饿极了能活剥人肉吃呢!”
“呵!”瘦高个的仆从将脸拖得很长,“可、可我听说昨儿门没关紧,说不准咱们薛宅早偷跑进了好些土匪哩!今天护院找了老半天都没找着人影。你说那类人和躲在黑巷里头的大耗子有啥子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