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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东西压着戚檐,遏制了他胸膛的起伏,叫他如何都喘不过气来。

他的吐息逐渐变得急促与燥热。

戚檐挣扎了好一会,终于拧着眉抬起惺忪的睡眼,可惜视线灰蒙蒙地模糊不清。他先伸手摸了摸胸膛,见根本没东西压着他,只猜是鬼压床了。

可当五感渐趋清晰,他却忽觉适才那重量好似向腰腹处转移了,有什么东西就在那里,当他试图摆动身子时,便受其压制,难以移动。

干涸的喉头滚动着,戚檐抬手揉眼,在视线终于清晰起来时,他几乎是蓦然怔住了。

嘴半张着,舌尖一颤,却连半个字都吐不出去。换作任何人,面对这幅场面,都难免惊诧以至于不知该如何是好。

因为,他的心上人正跨坐于他的腹上。

戚檐的喉结又动了动,他觉得嗓子眼里干得像是数日没饮水,干得他嗓音都带哑:“文……侪?”

说不动心是假的,他只怕自己一冲动翻身将那人给压下去。于是深吸了几口气,这才抛去那些个见不得人的龌龊念头,忍住笑问:“亲爱的,梦游啦?”

文侪不回答,仅定定看着他。从窗外散入屋中的月光包裹着文侪,瞧来既柔软又温和,连眉目间那点尖锐都给藏进夜色中去了。

戚檐想摸摸他,亦或抱抱他。

这当然很幸福,也称得上甜蜜。

一切都很好。

如果他没看见文侪的右手上正握着一把锋利的刀,而刀刃正冲他捅过来就更好了。

第173章 【吴】EP24 原来死了的人是你啊。

戚檐平生第一次那般用力地把文侪推开,只是掌心还是被划开了一道不浅的刀伤。血也不再像从前那般自皮肉里一点一点地往外冒血珠,它在刀刃轻巧刮过的一刹那,有如溃堤一般,一股脑地往外窜出来。

戚檐起身便往外冲,早已被烈日灼得变形的门板被他撞上门框,发出闷响。

好陌生。

不管是推开文侪的触感,还是文侪的神情。

又似乎有些熟悉。

不是推别人,而是被人自后向前猛力推动的感觉。

戚檐头疼欲裂,只撒腿前奔,再无力顾及其他。

真烦,烦死了,这天杀的狗阴梦。

谁来追杀他都行,为啥偏要文侪。

好容易能和文侪凑在一块儿,他却要跑远?

“靠……”

山阶滑,他踉跄往下跑,滑了好几步,好在手抓着道旁的细枝,倒是没摔。

他脑子转起来,将这渔村可踩的地点扫过一遍又一遍。

天空灰蒙,身后的脚步声若远若近,回头会有文侪吗?

算了,还是别了吧。

看了也不能抱,还要看文侪恨得要杀了他。

他才不要。

***

戚檐喘着粗气停下脚步,恰踩进一摊湿淋淋的鸡血中。他顺利停在了汪婆子家门前,在他意识到文侪想要杀了他的刹那,他便清楚自个儿必须来这儿走一遭。

原因很简单,上一局,在汪婆子的内屋中,他自己曾出现过强烈的幻觉——他在那幻觉中看见了穿着白布衣,为四条锁链所困的文侪。

他想,关于文侪的秘密大概都藏在这儿了。

他知道这会儿将眼睛粘贴门或许能像上一局那般看见汪婆子的一轮浑浊眼,可他没想着重走一遭当时路,仅用被冷雨浇得发抖的手推开了屋门。

门开后他觉得幸好,幸好文侪这会儿不在身边——一红一白的麻袋已变作了分别用红白布缠裹躯身的婴尸,细绳绕过僵硬的尸体的颈子,牢牢绑去了屋梁之上,同他第四局从后窗看见的场景并无两样。

新生儿面上是皱巴巴的,紫红色的皮肤与稀薄的胎毛叫人难辨性别。戚檐仰着脑袋将那两个尸体细细打量了几下,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便径直走去了内屋。

他原还想过是否能再一次于屋中看见文侪,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