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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生怕坏了与村长的交情。所以我从没阻拦过他动手打他们家的女人和孩子,我能做的只有要他别再打不属于他们家的邵笔头。

翠姐跳河的时候,我忘了是什么心情了,总之那天我家老头把我关在屋里吃饭,压根不让我谈关于她的事。我学着他们骂小姚的话,说了句——“她是被吴大克死的”,就差些被老头打断腿。

我妈不打我,她只是哭,说都怪她把我教坏了。

原来我这样算是坏了。

他们从没说过吴大那样是坏了。

吴大死后,我见阿琛没有爹娘养,说要把他接过来一块住,给我家俩老人吓得眼泪都要飙出来了。后来他们让了步,说只能给钱养,不能接过来住。

我当时还挺开心的,突然看见小姚耷拉着脸,便和婆子一块儿去她那儿问她怎么了。那之后你知道的,她把阿琛杀他爸的事情告诉了我们。

我当时听后什么心情?

我竖了个大拇指,说阿琛小小年纪却很牛。

婆子把我打了,说,再怎么样也不能杀人。

我想了想,那确实。

后来警察来了嘛,我怕阿琛给人发现,就说阿琛当时跟我待在一块儿,我没想到几天后阿琛竟然会说我是杀人犯。

但我同时又觉得阿琛对我还挺好,他都觉得我杀了他爹,竟然没告诉警察。可能是纵然他忘了很多东西,也依旧觉得他爸该死吧。

我还听说阿琛他捅的那刀不致命,要命的是那吴大为了抓他儿子,不当心跌了一跤,叫海卷走了。

这是我从姚姨的描述和警察的言论中自个儿总结出来的。

阿琛不是杀人犯吧?是吗?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不好说。

我希望不是。

后来阿琛好多年没回来,钱都是我托靠谱的兄弟送过去的,

我们村里人都喜欢做人情买卖,很少用票子,钱没太大用处,留着也就是一堆纸。

阿琛用得着,那便给他吧。

阿琛回来那天,我带着婆子、小姚、笔头一块儿去吴大家做饭吃,满满一桌像是过年一样。

阿琛他喝了点酒,情绪一下便激动起来,他开始乱吼乱骂,嘴里吐出来的也不是什么新奇的,单在说我是杀人犯,好在左邻右舍是婆子和小姚家,不大引人注意。

笔头是头一回听说那事,但他也见怪不怪,只是摘了眼镜抹去镜片上沾的油。

婆子喝高了变得多愁善感,开始骂阿琛他没良心。我意识到大事不妙时,她已将阿琛杀父的事说了出去。

我忙去看阿琛的脸色,却发现那孩子还挺平静的。

他告诉我们,他已经隐隐预料到了。

没事儿,都没事儿。

那事早过去了。

第三天,我歪在床上睡,给笔头跑来揪醒,他说不好了,阿琛跳海了。

我一下便从床上跳起来,后来赶去海边时便见不远处的礁石上躺着个人。

我游过去把他扯回来,可是那时他的身子已经凉透了。

我是从哪一步开始做错的?不知道了。

阿琛他为什么要死呢?我也不知道。

可能是由于因缘果报躲不过吧。

哦,我没说吗?我现在开始信佛了。

***

【死亡实况代理人日记】

《委托陆·1994年万意村返乡青年跳海自杀案》

日记记录人:戚檐(死亡实况代理人二号)

日期:2021年10月27日夜

天气:阴

吴琛被逼到那地步,难免会产生冲动。我当然不赞成任何理由的冲动杀人行为,只是觉得他也算是个可怜人。

“九郎”吴琛以命偿命,就算他赎罪了罢。至于其他的,我便不妄自评判了。

这次的阴梦机制同样很惹人讨厌,只要我一秒记忆不共通,我都觉得和哥相处的不是我,嫉妒得就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