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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见他二人吃得高兴,这才满意地夹肉来吃。

“三爷这道鲫鱼豆腐汤煮的忒鲜。”戚檐饭没吃几口,便准备喝汤,他笑着用大勺舀汤,盛入小碗,浓白的汤汁里正浮着好些软糯的豆腐块,“味道刚刚好,没有半点‘腥味’。”

闻言,文侪默默将本已夹到嘴边的鱼肉放回了碗中,只胡乱扒拉了几口白米饭。

戚檐笑了笑,继续道:“这鱼也是近入海口处那条河里捞的?”

湛三爷没听出话中意,只领了夸,一面嚼肉一面乐呵地含糊应了:“自然!咱这小渔村边上也就那一条河嘛!”

“哎呦!三爷您这眼神是顶好!”

戚檐又说,文侪面不改色地在桌子底下狠踩了戚檐一脚,戚檐面上却没什么变化,只抚慰一般伸手拍了文侪的大腿。

“你这话都把我说糊涂了,和眼神啥关系?”湛三爷舔了舔油光锃亮的下唇,还在笑。

“邵婆子她眼神就不好!”戚檐往文侪碗里夹了些素菜,这才迎上湛三爷的目光,“我都怕她将那河里的残肢断臂当鱼给煮喽!”

一语罢,湛三爷的瞳子蓦然晃动起来,他斜看向厨房门口一沾血的竹篓,戚檐也跟着看过去。

“是鱼吧?”

“难道不是吗?”

第156章 【吴】EP7 天黑黑,菩萨怒。

“当、当然是鱼!哎呦,傻孩子说什么呢……”湛三爷将那双没握稳的筷子扶了一扶,便像要自证清白一般夹起了那豆腐汤里的鲫鱼,当着俩人的面把白嫩的鱼肉吃进了口中,“都尝尝,鲜得很呢!”

“三爷,”戚檐从一盘嗞嗞冒油的肥肉中拣了块柴肉放入口中,端着副意味深长的笑,他瞥着湛三爷,只问,“咱们村里人干捞尸的行当是不是能赚得盆满钵满啊?”

“这、这又是什么话?!”湛三爷大吃一惊,“呸呸呸!死人的财物可拿不得啊!不干净的!”

“爷,我和阿侪年纪都不小了,早不是屁也不知的黄毛小子了。”戚檐笑眯眯地搁下筷子,“咱村的生财之道,是不是也得同我俩这刚回来的分享一下啊?”

红从湛三爷的颈子向上一直漫至鬓角,不过眨眼的工夫,那三爷的整张脸便红得像猴屁股了。

“和气生财!”

湛三爷一拍桌子站起身,那铁盆盛的鲫鱼汤被他这一拍给震翻了,泼了一地。然而那人却视若无睹,只像是想起什么伤心事一般,又坐回了板凳上。

他揉着眉心,叹出一口长气:“你俩要守规矩,万不能做小人,听明白没?为了搞点小钱便损了清誉,那是得不偿失啊!世上回头路哪有几条?都是黄泉路一般的,一径摸去黑!这一旦走上错路可就回不了头了!”

“那么三爷您眼下是怎样呢?走在正路上吗?”文侪拦住又要开口刺激那人的戚檐。

“我、我……”湛三爷一副惊惶失措模样,他用仅容自己可听的声音絮絮叨叨念着什么,一会儿挠挠颈子,一会儿搔搔耳后。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哽咽道:“三爷糊涂,难免会犯错,但、但你们不能啊……”

文侪最擅捕风捉影,眼下又抓了他口中那些个微小的词来品——三爷说他难免犯错,意思便是他铁定会犯。这儿的错误与寻常的还不一样,三爷所指的是不能回头的、会伤清誉的大错。

那么,湛三爷指的会是他将作为杀人犯,于第七日杀死村中一人吗?还是仅指他偷拿了死尸身上宝呢?

文侪知道直白的提问绝对不会得到湛三爷的答覆,便换了个法子旁敲侧击:“我俩最是崇拜您了,即便是犯错,我俩也想效仿三爷呢!反正三爷最懂分寸,是不会犯下什么弥天大罪的,总不至于杀人吧?”

“不行!!不能学我!!!”湛三爷冲他俩大吼一声,双手握作拳状猛一锤桌站起身,这回满桌剩菜都翻下桌去,钢盘哐哐当当掉了一地。

满地狼藉,湛三爷却只念着甭管,让他自个儿收。

他徒手抓起那些撒在地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