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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忽间,戚檐的嘴自个张开喊出了那个名字。

在他意识到时,李策已夺去了他身体的操控权,叫他将文侪扑倒在地,两只抖得厉害的手猛然要掐向文侪的颈子,戚檐却狠命咬破唇停下了那动作。

未曾想,被他压在身下文侪也跟着开始打颤了。

文侪犯病了。

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旋即使劲把戚檐推开。

犯病时舌头舔着一点毛巾边都像是把整条舌头浸入辣椒油里——此刻无疑是他这辈子最认同辣味是痛觉这观点之时。

疼啊!

可是他只能忍,忍得眼泪汪汪,忍得一边辣得掉生理性泪水,一边被开箱的惊喜吓得魂不附体。

他没敢去瞧一旁大喘粗气的戚檐,也没去问戚檐刚刚是怎么了,他怕这一看一问,戚檐的颈子就要被他生生咬断。

深吸一口气后,他环视起杂物间,见烂拖把破扫帚都随意贴着墙面摆放,于是伸手将那些东西挪开,本不过是为了看他们后边都藏了些啥,没曾想却发现有一拖把的木棍子是能抽出来的。

他不由地皱眉眯眼去瞧,只见那木棍顶头已被削尖,那最锋利的尖儿上还沾着些陈血。

棍底似乎还刻着不少花纹,不过那纹路分布太过密集,叫他一时半会儿也说不上来究竟是个怎样的图案,他不由地更凑近了些——

成千上百个“任”字,像是庄稼上的蚜虫似的攀着拖把杆子,在文侪把手贴着木棍往上挪时,那东西竟也随着他一道往上攀。

它们的行动速度太快,打了文侪个措手不及,反应过来时那些东西已如密密蚁群般覆盖了他全部肌肤。

文侪甩不掉,便使劲抓挠起来,可是那些字却像是嵌入他皮肤里似的一动不动,他的瞳孔剧烈晃动,嘴中禁不住喊出一声“戚檐!!!”

那声方喊罢,眼前顿时一黑——是戚檐伸手遮了他的眼。

只听他问:“你身子上有什么?”

文侪咽着唾沫,浑身瘙痒难耐:“满身小虫似的字。”

“写了什么?”

“任怀的姓。”

“好,文侪,你现在做个深呼吸……慢一点儿……身上还痒么?”

文侪别扭地摸了摸手腕,说:“好似没了……”

戚檐缓慢地抽开手,从他指缝里挤入的光逐渐扩大。文侪怕自个儿一垂头身上仍旧是那些个黑字,挣扎了2秒才低头,却见自个儿手臂除了叫自个儿指甲抓出的深痕,再无其他。

他再度移目向手里那段木杆,却发现那上头仅剩了斑驳血迹,一点刻痕都没有了。

文侪又深吸了一口气:“周宣又瞧着奇怪东西了。”

戚檐摇头:“不对,李策也看着了。我回头时,你全身像是被虫子淹没了。”

“那你还扑过来?”

“我得救你啊。”戚檐笑道,“我可满眼都是你。”

“少在这儿说些七七八八的闲话!”文侪拿指尖敲着那根木棍,说,“适才上头字是手写体呢……只是……”

“怎么?”

“任怀开社团会议时,不是常做笔记么,但字体不大一样。”

戚檐拍了拍脑袋,说:“忘了同你说昨晚的事儿了!那任怀手臂上有一个鬼老头刺青,会笑还会吃东西。那任怀的性子昨夜好似也变了,较他原先的要不拘小节许多,还很燥,袁景说那是他犯病时的症状。”

文侪把棍子推去墙边放好,扶着架子望向底头:“又是双重人格么?”

“不排除这一可能性。”戚檐怕他把身子压得太低,伸了只手帮他扯着领口,一只手则往上摸高,摸到了潮湿的什么。

好歹是生物学的,在经年的实践课摧残下,对事物感到恶心的可能性已经低得不能再低,今儿哪怕摸到块腐肉他都能毫无芥蒂地拿下来。

于是他踮脚将顶头那玩意往掌心一含,便顺利取了下来。

那是一颗烂果,已然长了毛。

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