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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董枝剔出了他通身的骨,而戚檐将他放进了玉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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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一场梦。”文侪说,“忘了你,也忘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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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侪经过了无数次时间回溯,再睁眼时,已然躺进了温暖又隐约泛潮的被窝,他真切听见身侧男人均匀且平静的呼吸声。

他,听见了戚檐剧烈的心跳声。

可文侪还是自顾自地将自己罩入被缛,不愿端详身侧熟睡的戚檐的脸。

他怕一看,他就会想起那红帐中濒死的男人。

他怕一看,泪就藏不住了。

厚重的棉被将他围裹,他阖着眼,感受不到双腿,那血液停止流淌的腿,那白骨裸|露、筋脉寸断的腿。

他将自己蜷作一团,于难耐的失温中感受着心脏跳动。

他止不住地念起那句歌谣——

“狐剔骨,葬玉棺;起死人,肉白骨。”

泪又湿了眼,可遽然间有手伸入被窝,往他毛茸茸的尾巴上一抓。

他听见戚檐说——“什么鬼东西……”

而不是,我爱你。

第43章 【钱】EP15 真可爱,亲一口。

文侪虽是把那奇诡故事同戚檐讲了个大概,可到底没告诉戚檐——自己在恍惚中将钱柏看作了他。

戚檐冷淡地盯住文侪的眼睛,不知是在看那对干净的眸子,还是在端详其中自己的倒影。

“你应该早些告诉我的。”戚檐冷着脸睨他。

“说来话太长,更何况那段回忆说真也真,说假也假,我只当是梦一场,没必要。”

“活了二十多年了,头回见到你这般上赶着送死的,你实在是了不起。”戚檐忽地嗤笑一声,“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让你心甘情愿地送命。当什么不好,当个烂好人!难不成在你心底,自个的命要比旁人的命贱得多吗?”

文侪听得出来那笑面虎话中有怒意,可他其实并不明白那戚檐在气什么。他埋着脑袋,有些心不在焉地翻找东西,未察觉发间那两茸耳又蔫蔫趴了下去。

戚檐用目光将他拢住,说:“你在这儿呆了那么久,总该知道哪里有线索吧?”

“在回忆里头,我一直待在这矿洞里,从没出去过。更准确来说,我一直呆在同一个房间里,那房间和这屋很像,但这里少了张红床,我也不能确定是不是一个地。”

文侪尽量叫语气平静如常,指甲于身后掐入掌心,堪堪止于出血前。

戚檐将他打量了几遭,眼神像是一点也不信:“我们要从这烦人的阴梦里出去,你应该不会忘吧?别为了些诡异的感情让你我止步不前。——反正都是假的。”

“我知道。”文侪紧抿唇线,顿了顿又道,“就说了要你快些找啊,是你偏要在那破故事上浪费时间!”

“怎么能说是破故事?”戚檐勾起唇角,话中嘲意明显,“我见你似乎还很在意。”

“到此为止,戚檐。”文侪冷冷瞥了他一眼,“棺材翻完了就快些盖上,我不想再瞧。”

“盖与不盖都由不得你。那段记忆既然讲的是你和钱柏的故事,那么要想弄清你俩的关系,不就得叫这棺材刺激刺激你的神经,好叫你快些回忆起什么吗?就麻烦您好好想想啦!——他有对你说过什么吗?”

文侪为效率所逼迫,终于抬眼看向戚檐,说:“我爱你。”

戚檐一怔,随后不动声色拈动袍子一角:“还有呢?”

“他说要带我去看海,看石碑,远离绿,去看蓝。”

戚檐听罢,伸手向文侪讨要他的本子,在其中一页奢侈地写上了“蓝““绿”两个大字。

他拿笔帽反覆敲着那二字,说:“这片岛屿被蓝洋所围绕,内中却生满绿色的草木。我想弄清‘绿’于钱柏而言算什么,他视作美好之物的‘蓝’又意味着什么。”

“阻碍和理想?”

“有可能。”戚檐粗略地记了几字,“若那蓝指代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