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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作极迅速地窜入戚檐的鼻腔,戚檐照旧在面上挂着笑,只还默不作声地屏了息。

那怪物身上味冲伤鼻,脸倒是生得很悦目,可戚檐的目光却从未在女人艳丽的颜容停留,只被她头顶两只格外醒目的角夺去了眸光。

“羊角、鱼鳍、三眼,有够猎奇……”戚檐的嘴唇动了几下,藉着要用文侪的身子遮掩自个的时机,凑近文侪的耳畔,吹了阵轻飘飘的风,“还是我们狐狸漂亮啊!”

文侪背身拿手将他的脸盖了,又抵着他的臂膀把他往后推了几寸,这才稍稍俯身给那不知名姓的女人鞠了一躬。

见状,女人张口发出蜜蜂振翅似的嗡鸣,那文侪刚要抱怨听不懂,顷刻间经过翻译的声音却又将消息完完整整收入了脑海当中,像是蚁群或是蝙蝠之类诡秘的交流,文侪忽而觉得浑身发僵。

“明……明日有贵客要到,你、你俩要来!”

戚檐见他没如往日那般速速应答,便将腿打直了,搭着文侪的肩把那人的话爽快应下:“没问题。”

***

雨声哗哗啦啦,那女人转向通往二楼的木梯,头也不回地走了,发潮的木地板上留下了长而粘稠的一道水痕。

戚文俩人也不打算再同掌柜周旋,于是跟着踏上楼梯,谁知却同一身材魁梧的怪物正正打了个照面。

那怪物面上生了有如狸猫般的黑橘毛发,他要下楼时恰巧张嘴打了个呵欠,露出一嘴猛兽般的獠牙,恰其身披一红马褂,走动时像是行走的一座落满红的骄山。

戚文二人不动声色地侧身要过去,哪知那位却粗鲁地抬起自个儿的肉脚掌,踩住了戚檐垂落在地的袍摆:

“戚檐啊戚檐,你当真是不知悔改!”

戚檐闻言笑得倒是体面,他略微欠身抽起自个儿的黑袍,说:“不瞒您说,我全身上下能改的地方多了去了,您指的是哪儿?”

“啧!老子才不同你浪费口舌!”那怪物挪动着庞大的身躯擦着文侪过去,险些将文侪碾作一块肉饼。

文侪叹一口气,目送那位大爷似的怪物远去才张口问戚檐:“感觉如何?喜欢?厌恶?烦躁?”

戚檐拍去袍脚的粗沙,说:“没啥感觉,难说。”

楼下那大怪物走近旅店掌柜时,戚檐听见掌柜的喊了声——“项桐老弟”。

***

雨的声势逐渐弱去,周遭有些不寻常的喧嚷,多数响动是从二楼的客房里传出来的,那些个从鼻子孔里哼出的闷声低如牛鸣,一时间叫戚檐有被关在了锁野物的牢笼里的旁徨之感。

他心底蓦地生了些快意,叫他五指骤然收拢,握成拳状,一双眼更是兴奋地盯住了露出数条缝的客房门。

“吱呀”声此起彼伏,无数个生得奇形怪状、三头六臂的怪物走了出来。那些东西多生得高壮,比戚檐两掌还宽的手无规律地前后摆动,好几次差些打在戚檐身上。

戚檐很快反应过来——他们那是故意的。

他试图通过那些怪物的行为来还原死者钱柏的生平经历,尽管扭曲的阴梦应当不会这般容易理解。可显而易见的,不论那些怪物意味着什么,钱柏与那些东西相处并不融洽。

戚檐正沉心思忖,上回惨死五次的遭遇却叫文侪那本就着急的性子更如添了数把柴火似的,烧得更急更烈。如若他能发出光来,周遭定然是明晃晃、亮堂堂。他匆忙撂下句“快走”,也没等戚檐回话就往楼上赶。

“楼上住户眼下多数在往楼下走,这会客房内多半没人,咱们快趁机上去翻翻。”

“等等。”戚檐把文侪的手腕攥住,他心底一直有种隐隐约约的冲动,那冲动要他一路向上,要他站至这旅店的至高点,“你先陪我去个地方。”

文侪没有拒绝,第一回委托,作为原主的身份持有人,他自个从情绪到行事皆有诸多异常,那么这回继承了原主身份的戚檐自然也会感知到许许多多他所不可知的东西。

虽说那戚檐从来无所畏惧,可也不得不承认这一路上,到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