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儿如今也快到了请封世子的年纪。
只是他从小在璞园长大,寻常勋贵子弟家的教育,他却是从未接受过。也需得再补补这方面的功课。
祈瑱片刻间便有了决断:“书院之事不着急,待秋季入学也不迟。我先再安排个老师,给彦哥上课。”
程嘉束奇道:“还要上什么课?”
祈瑱道:“我有个幕僚,于世家大族谱系上颇为精通,便由他教彦哥儿些世族谱系之事。”
程嘉束不再言语。她虽然出身官之家,只从小不曾受过正经教养,对这些知识一窍不通,便听由祈瑱安排了。
祈瑱原先便要给祈彦安排小厮服侍,只是程嘉束有自己的考量,一直引导彦哥儿生活独立,并不希望把他养成个娇惯性子,不曾同意,故而他院子里只有几个粗使,并没有贴身服侍的人。
只这回彦哥儿要去槐山书院读书,来往之间少不了有人传话,故而需得准备几个书僮小厮。祈瑱便叫常顺从府里选几个机灵的小厮。
常顺在府里挑人,自然瞒不过裴夫人。裴夫人便遣了冯妈妈打听。
自打上次程嘉束闹那一场,冯妈妈便知自己已是把程嘉束得罪狠了。若程嘉束是寻常妇人也就罢了,自己是伺候过裴夫人的人,便是得罪了她,她一个晚辈,也不能拿自己一个长辈身边的人如何。
谁想到这程嘉束是个混不吝的,连婆母都敢公然忤逆,自己一个老婆子又算得了什么?况且她那般行事,侯爷竟然不曾怪罪一句,甚至没叫她回来赔罪,可见是如何得宠了。
冯妈妈那一阵子实在心惊胆颤,生怕侯爷为了替夫人出气,将自己处置了。
好在祈瑱知道裴夫人失了颜面,便是恼下人不敬程嘉束,到底不好再发作,以免再惹裴夫人不快。
如今冯妈妈也知道自己惟有裴夫人这一条生路了。故而这阵子格外殷勤。裴夫人交待的差事,更是打起十分小心去应付。
不过半日,冯妈妈便打听得清清楚楚,跟裴夫人回话。一进内室,便见裴夫人跟李珠芳在喝茶聊天。
这些时日,平日里二少爷跟先生读书,李珠芳便日日在裴夫人跟前伺候,裴夫人心情悒悒,也多亏李珠芳安慰排解,姨甥二人竟比从前还要亲厚几分。
冯妈妈见过礼,便将打听来的事情说了:“说是那边的少爷要去书院读书,侯爷要挑几个书僮过去伺候。”
李珠芳垂首不语。
裴夫人却捏紧了手中茶盏,冷笑一声:“又是为了那孩子。”
从前祈瑱便往别院添过人,只那个时候,她顾及母子情份,不想因程氏跟儿子生分,故而对那边的事情便索性不理,图个清净。
只是如今,儿子的心全然偏向程氏,半点没将自己这个母亲放在心上。她若再如从前一样,对那边的事情不闻不问,只怕到头来吃亏的是自己。
裴夫人便道:“这事儿你继续留意着,看是选了哪几个,把那几个人的底细打听清楚,再来回我。”
打发了冯妈妈,裴夫人胸中依旧堵着一股火气。她这些日子,一听到别院那边的消息,便火气上涌。
转头看李珠芳,正低头摩娑手中帕子,心头不由一软。这个外甥女,对自己一直都是贴心不过。便是亲生女儿,也不过如此了。虽然知道她孝顺,可从前自己挂念儿子,还是一心想替儿子娶个高门贵女,这才能跟儿子般配,如此有贤妻娇妾,再生个嫡子,一家人和和气气过日子,再美满不过了。
可自己一心为儿子打算,却是没有落着一点好。如今她也是心灰意冷了。养个儿子,竟是个白眼狼。如今只为了一个乡野里长大的小子,便由着程氏踩自己的脸面。
若真再娶个高门贵女进来,是个知礼的倒罢了,若又是个不知礼的泼妇,将儿子的心勾了过去,对自己不孝,难道还能指望这个白眼狼儿子给自己出头?到时候人家夫妻和睦,自己这个老婆子又算什么。
索性自己也少替旁人操心,只管跟珠芳和晟哥好好过日子算了。如今看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