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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就可神不知鬼不觉离开沈府,不用再陪着小姐入宫了……

“我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般……沈府夜间守卫严苛,我怕被人发现,离开闻鹤轩后,去了院子附近的假山中藏身,只等天亮后有人来接应……后来我听到附近有些隐约吵嚷声,猜是他找的闹事的人,便没有动作,只将自己藏好……等到声音越来越大,有烟尘飘过来时,我才发觉出异样……我从假山中出来,看到那大火冲天,通红通红的,根本无法靠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

月琴趴在地上,掩面而泣,不多时便积出一小片水洼。谢汐楼依旧如松柏般静静站立,背影有说不出的孤寂。

谢汐楼的目光挪向前方门外的院子,视线仿佛有了生命似的,穿出小院穿出王府,穿过三年的时间,回到那夜的闻鹤轩,瞧见那直冲云霄的火焰,烧红了半边天。

火中似乎有人在哭喊,在挣扎,却拼了命也无法找到丁点生存的希望。

如人间炼狱一般。

这从一开始就是个必死的局啊。

谢汐楼闭上双眼,再睁开时已将那火中的哭喊推到脑后:“所以你就眼睁睁看着相伴多年的好友们,在火海中求生无门,活活被烧死,而什么都没有做……甚至故人尸骨未寒,你却能随沈仲广离开华京,安心过你的日子……月琴,你心中可曾

有一丝丝悔意?”

月琴泣不成声,抽噎道:“我不是故意的啊……我就算再恨小姐,就算被猪油蒙了心,也不会做这么残忍的事……我真的只是想离开王府啊……”

谢汐楼垂眸看着她:“你为何想离开?明德皇后待你不好吗?”

“如何算好?我自七岁时,便同柳琴一起被安排到小姐身边侍候。我们一同在沈国公府长大,四年时间朝夕相伴。后来小姐入宫,去书院,我们便在那沈府等候,好不容易等到小姐回府,小姐却又随公主殿下外出游历。我原想着,宫中不能带婢女,青岩书院不能带婢女,但出去游历总能带了吧?小姐却只带了柳琴一人,将我一个人留在沈府……原来我从一开始,便是会被抛下的那个……”

往日种种如晾凉了的汤药,苦涩难入口不说,其中真心和情意皆被践踏。谢汐楼强忍着如刀割的心口,盯着月琴,轻声道:“你可知当年她为何只带柳琴不带你?因为那一趟行程轻车简行,公主都只带了一个侍女,你家小姐如何能越过公主去?院中的贴身侍女只有你和柳琴,你自小吃不得苦,不肯学武,遇到危险无人护你岂不白白送命?柳琴却勤勤恳恳习武,耳目灵光,遇到危险能应对,这才是她选择柳琴而放弃你的理由。”

月琴怔怔看着她,泪水停在眼眶,似是忘记了要淌下。

往事已成定局,有的事多思无益。谢汐楼不再去纠结月琴当时在想什么,为何要那样做,只平静地问:“你说的那个,让你给明德皇后下迷药的‘他’是谁?”

月琴喃喃道:“二爷……沈仲广。”

听到意料之中的答案,谢汐楼并不震惊,只讥讽道:“明德皇后从未同我提起过,你与她二叔关系竟这般要好,好到为了他一句话,赴汤蹈火,只换了一个做妾的机会。”

月琴脸上浮现羞愧之色:“我……爱慕他。小姐去青岩书院那些年,我想着小姐喜爱南方的吃食,恰好二爷有公务在身,需要南下,我便曾随他一道去了,想要去那里拜师学艺。学最正宗的手艺。后来,慢慢地……慢慢地我就不想和二爷分开了。小姐从青岩书院出来前,我先行返回华京回了沈府……那半年是我这一生中最最难熬的半年,小姐与柳琴不在,二爷也不在……好在二爷很快调任回华京,我们才又能呆在一处。”

谢汐楼迟疑:“你们那时可已有了夫妻之实?”

月琴轻轻点头:“是。二爷许诺我,定会将我从小姐那边讨要过来,迎娶我过门……可小姐惯不喜二爷作派,更不可能答应让我去给他做妾……我们一时半会也没有很好的法子……后来,太子成了皇帝,小姐也从未过门的太子妃成了未过门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