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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家族庇护,我们又要怎么办?我们难道要一辈子活在他的欺辱下吗?”他看着须发尽白的裴文宇,声音平静,双眸无波,说出口的似诅咒又似誓言,“他必须死。”

“他不死,不以告慰穆元在天之灵;他不死,文史院风气永不可肃;他不死,我和所有被他欺凌过的人,在未来的每一个深夜,都会想起在文史院所受的屈辱,夜不能寐,至死不休!薛瑾瑜必须死!”

蔡胜奇的目光缥缈虚无,似乎扫过所有人,又似乎谁都没看。

沉寂如藤蔓蔓延至藏书楼的每个角落,将所有人的心绪牢牢包裹,不见天日,不得喘息。

这安静不知持续了多久,直到陆回轻蔑笑道:“文史院……呵。”

这声轻笑将众人从情绪漩涡中拉出,裴文宇羞愧地吹头顿足,恼怒自责,恨不能以死谢罪。谢汐楼一怔,望向陆回,正对上他隐含担忧的双眸。

她眨眨眼睛,告诉他无事,而后抿了抿唇,下定决心,将遮掩在真相上的布彻底扯下。

“那日夜里,我去了蔡兄住的斋舍,与斋舍中人聊了几句,打探到了不少消息。之后,我将一切拼凑成完整的一个故事,我且说,你且听,若有不对的地方,还望蔡兄指正。

“蔡兄入文史院一年,受薛瑾瑜欺压一年,终是无法承受,转院到了鲁班院。入了鲁班院后,你依旧无法对往事释怀,决定开始复仇。你想杀了薛瑾瑜,却不想与他同归于尽,需要想办法在动手时为自己提供不在场证据,于

是你做了一个会动的皮影。你的祖辈靠皮影戏为生,你自然也掌握了这门手艺。你不知从哪里寻了些羊皮了,做成了与你的身形一模一样的皮影,又利用鲁班院的机关之术,让皮影可以做些简单的动作。

“为了让这个计划更完美,你提前一个月便开始准备。你知同斋舍舍友每夜都在房间中点灯苦读,并时不时到院中散心歇息,你便做出一副与他一般的刻苦模样,每夜在房间中,借助烛光,做出与皮影一般的动作,让那个室友瞧见、记住,并习以为常。这些留在房中做戏的时间,你也没浪费,不仅设计出了完美的杀人风鸢,并且复制了许多个。

“之后的许多天,你让皮影替代你在屋中‘苦读’,你择趁着入夜后藏书楼无人看守,摸黑上楼,放飞风鸢,测试风鸢飞行距离,再根据它们落地处进行调整,完美调整制作出送薛瑾瑜入地狱的那只风鸢。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你将一切都准备好,只差一个将薛瑾瑜吸引到藏书楼顶层的诱饵。那日清晨,你恰巧路过文史院,瞧见了穆元的尸体。只一眼,你便知晓他遭受了什么,更猜到是何人致他冻死于风雪中。你将桌上薛瑾瑜策论原稿偷走,黏在了那杀人风鸢上。至此,诱饵布好,只等鱼儿咬钩。

“穆元的尸体被发现的当天傍晚,你先将住处的皮影布置好并启动机关,之后来到藏书楼,在王叔离开后爬到顶层,将杀人风鸢固定好。做完一切,你冒着风雪来到文史院,趁着薛瑾瑜落单,威胁要将他与穆元之死的关系告诉整个书院的人,并告诉他你手中有证据。薛瑾瑜果然上钩,随你来到藏书楼,之后也如你的预料,他在夜色中登上死亡风鸢,走向了他的结局。”

谢汐楼尚未说完,被蔡胜奇打断。

他的面容平和,认了命似的,纠正了谢汐楼话语中的错处:“那些羊皮是我从膳房讨来的,因破损脏污,山中仆役不稀罕,倒让我捡了便宜。那日你来到我的房间,我便猜到,或许一切都瞒不住了。你说得大抵都对,剩下的便让我来讲吧。

“我为了杀薛瑾瑜,确实做了许多测试,按照原本的计划,我要在陛下到达山中时,用他当年欺辱我之时所留有的证据做诱饵,让他死在众人面前,让这些欺凌再无法被遮掩!我要让天下所有人知道他的行径,知道薛家教出来的公子,是什么样的人!但意外来得太突然,让我不得不更改计划。

“那日我在藏书楼上,隔着风雪,瞧见文史院的水榭中有灯火。薛瑾瑜的百般花样我都受过,自然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