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仔细检查了每一棵树,果然在其中一棵上发现了树洞,这纸张正正好落在其中。”
世间真有这般巧的事!谢汐楼挑眉:“也是这张纸运气好,飞到树洞中逃过一劫。若是真落在雪地中,兴许已经被泡烂了,再无任何用处。我当卜算院的神棍们大多是坑蒙拐骗的,没想到还真有几分本事。”
堂木为玄参辩解:“能进入卜算院的,怎能与街角巷尾算命的骗子相提并论?卜算院每年招收学子少,能学成的更少。若真能学到玄参这种境界,世间诸事在他眼中都如稚子玩闹,一切因果只有愿意说和懒得说,断然不屑于骗人。”
谢汐楼心中一动,点头道:“是我说错话了,堂木大人莫怪。”
她将砚台重新压在纸张上,抬头对堂木道:“还有一事需要麻烦堂木大人,劳烦大人到薛瑾瑜的房中,取得他的墨宝,再将那日在水榭中发现的,死者穆元誊抄的纸张,取一张到这里。三张纸一比对,许多事或许便能找到答案。”
堂木领命离开,屋中只留下谢汐楼一人。她在屋中转了一圈,趁着四下无人,小心翼翼坐到墙边的床上。
床榻早被收拾过,极为整洁,像是从未有人住过,但细细嗅,似乎还有陆回用过的熏香。
谢汐楼躺在他曾经躺过的床,枕着他的软枕,想着快要定下的婚期,已寄出只属于他和她的婚仪,只觉得像是吃了糖渍许久的果脯,甜意蔓延五脏六腑。
她的脑海中闪过各种对未来的幻想,难得的没有血色没有仇恨,只有冬雪消融无尽春意。半梦半醒间,她逐渐睡去,再醒来时,正对上堂木惊骇的脸。
谢汐楼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双手忙乱着整理本不凌乱的鬓角,略带慌张地解释道:“那个,我有些累了,便躺下睡了一会儿。”
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堂木已经从震惊中缓过来,终于想起面前这人是殿下未来的夫人,不是陆回的下属。这一切似乎理所应当,倒是他太不稳重。
谢汐楼见他不说话,不知在想什么,干脆直接了当告诫:“此事不许告诉陆回!你要是敢说,我把你头拧下来!”
堂木顺了她的意,当一切没发生,只在心中决定,等到殿下回来,一定要将此事告诉殿下。
他将刚刚取回的几张纸放到桌上,与砚台下的纸片并列排布。谢汐楼走到桌前,依次扫过,松了口气:“忙活几日,总算解决了一个大难题。”
堂木问道:“案子可是要破了?”
谢汐楼摇头,叹了口气:“还差得远。不过好在这其中极为重要的一环已然解决,后面的事当也不会太难。”
堂木奇道:“哪一环?”
“死者会登上那风鸢的原因,以及,凶手杀人的理由。”
第98章 青岩书院13羊皮
月明星稀,万籁俱静。
斋舍通道内,前几日的积雪已融化了大半,只有角落尚还堆积着些残余的雪。
谢汐楼靠着墙壁,走在高低错落的积雪上,蹦蹦跳跳,吱呀吱呀的踩雪声在狭长的通道内反复回荡,惊醒枝桠上的鸦雀。
到尽头时,她跳到青石板地面上,如蝴蝶落地,分外轻巧。她在青石板上蹭了蹭鞋底的水渍,敲响面前的院落木门。
开门的是步思文,见到她时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
“不是来找你的。”
步思文让开院门口的位置,让她进入院中:“不是找我?”
院中三间屋都亮着灯,一扇离得近的门从内打开,探出颗人头,目光好奇而疑惑。
步思文主动向谢汐楼介绍:“这是我的舍友,史献。”
谢汐楼上前两步,热情抱拳:“史兄好,在下孟溪,是思文的好友。”
史献被这热情扑了个猝不及防,倒是不好意思回屋继续温书了。他将屋门敞开,规规矩矩见礼:“孟兄好。”
谢汐楼不与他多寒暄,开门见山,压低声音:“不瞒史兄,小弟今日来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