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
李阳为二人倒上热茶,热情介绍:“这家饼店我经常来,和店家钱伯熟得很,你们先吃着,我去帮钱伯!”
谢汐楼掀开面前薄纱,双手撑着脑袋,看河上船来船往。
河面波纹在阳光下闪着粼粼波光,河边柳条在风中轻轻摇摆,与树下野鸭相得益彰。面前茶盏几片碎茶沉沉浮浮,淡淡茶香与食物香气混杂在一起,刺激着食客的嗅觉和味蕾。不远处拱桥上货郎挑着担卖货,边走边吆喝;有妇人站在香脂粉摊前,举着一小罐口脂与商家讨价还价……
万丈红尘,人间烟火,长醉不醒。
步思文几口将杯中茶喝完,用袖子抹了抹嘴,丝毫看不出大家公子的仪态气度。酥饼恰在此时被端上桌,他抓起一个飞速吃完,长长舒了口气:“饿死我了,朝食就没来得及吃,都快饿得没知觉了。”
谢汐楼慢条斯理咬着饼,斯斯文文,活像个大家闺秀:“你早说啊,刚戴婶留咱们吃饭时就不拒绝了。”
步思文叹息:“戴家家贫,这一顿多几张吃饭的嘴,晚上或许就要饿肚子。”
“所有的不幸都源于贫穷,你吃完付一两银子,戴家巴不得你顿顿来吃。”
“……我谢谢你。”
说话时,远处驶来一艘两层高的船,船身华丽而庞大,船头甲板上站着十几个人,威风凌凌,颇有种巡视益州城的荒谬感。谢汐楼眯着眼睛瞧了瞧,慌慌张张将帷帽前的薄纱整理好,遮掩住脸颊。
步思文两腮被酥饼撑得鼓起,含糊不清道:“你吃完了?”
“吃不下了,瘟神来了。”
步思文沿着她的视线瞧去,船只恰巧经过这里,一眼便看到了站在人群中央的陆回以及跟在他身边形影不离的纸镇和堂木。步思文举手挥舞想要同船上人打招呼,被谢汐楼眼疾手快按下。
谢汐楼的声音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你与他们很熟么?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么?”
步思文还没回答,却听到李阳的声音:“周文耀啊,姜刺史的女婿,这益州城谁不认识?”
周文耀的名字略为耳熟,谢汐楼思索片刻,终于想起这人是谁。
“周相的小儿子?”
李阳点头:“是啊,十多年前,他娶了姜刺史家的三娘子,之后每隔几年都会陪着姜三娘子回益州住上一两个月。”
谢汐楼再次看向船头。
周文耀头戴金丝冠,冠前镶着绿色宝石,下颌蓄须,三十左右的年纪,眉目温和,书生气浓重。他的身边站着个衣着华贵的女子,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皆恪守礼仪,想必是姜家三娘子。
“周相的嫡子配益州刺史的女儿?周文耀是庶出?还是这姜三娘是妾?”
李阳有些不满:“姜三娘子是姜刺史的嫡女,周文耀亦是嫡子,况且他们早就认识,是真正的缘分天定佳偶天成!”
第30章 渡口人6鸳鸯楼
谢汐楼笑笑没说话。
周国公历经三朝,他的嫡长子是当朝丞相。一家人位高权重,若宫中有适龄的姑娘,周文耀应尚公主,以显圣恩。
谢汐楼依稀记得,先帝确实曾有这个想法,甚至想要先定下当时年仅五岁的永宁公主与周文耀的亲事,待公主及笄后再完婚。旨意还未下达,当时的皇后求到当时的太后面前,这才阻止了这场荒唐的赐婚。
见谢汐楼没否认,李阳继续向下说:“周文曜和姜家三娘之间的故事,是益州城中一段佳话,流传颇广,赚了不少姑娘的眼泪。”
“详细说说?”
“最开始,周相有两个儿子,均是嫡出。周文耀的兄长天资卓越,三岁便有神童名号传出。可惜过慧易夭,正当壮年时从马上摔下,头着地,当场就没了。”
这事谢汐楼有印象:“这和周文耀还有姜家三娘有什么关系?”
“大人别着急,这事关系到周文耀和姜三娘子。周文耀因是幺子,颇得家中长辈宠爱,又因为有哥哥在前面顶着,可以选择做喜欢的事。他从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