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力量,“持心正大,处几方严。恕哥哥,你应该庆幸,你同他们都不一样。”
她仰起脸,兜帽围着的素白小脸笑意盈盈,明眸中闪着细碎的泪光,望着他道:“你说过要做一个跟我爹一样好的官员,我一直都相信你。”
陈恕愣了片刻,冷透的心仿佛也有了温度,沉默几息以后,他缓缓地笑了,脸上的沉郁之色退潮般散去。
“好。”他伸手轻柔地为她拂去肩上的积雪,牵起她的手,缓缓往回走去。
其实他心中并没有怀疑自己的为官之道,只是面对现实有些心冷,但姜贞的一番话,依旧如寒冷冬夜中的一堆篝火,照亮他迷雾笼罩的前路。
在陈恕的授意下,城中百姓都对田里被毁之事故作不知,白日依旧照常干活。
如今田里中并没有什么繁重的农活,每日只有几个人轮流到田中转一转,驱逐一下鸟兽,陈恕猜测梁师爷放在城中的眼线应该很快就会上钩。
果然,这日下午,就有人来给他报信,说是有一个外来的泥瓦匠偷偷地溜出了城。
陈恕点头,嘱咐那人不要透露风声,传话给其他百姓,夜里听见锣响便到田里中集合。
姜贞小声地道:“果真如我们猜的那样,梁师爷收买了外来的泥瓦匠人。”
他们之前就在猜,梁师爷已经被陈述驱逐过一次,自然不可能进得到城中,但城中的百姓都是跟着他们一路干苦活过来的,谁会忍心伤害自己亲自种下的青苗?唯一的可能就是梁师爷收买了外面来的匠人。
天狼寨的人自然不可能做这样的事,也就是最近为了修补城墙,陈恕自附近州县中带回来的这群泥瓦匠人嫌疑最大。
陈恕冷声道:“捉住这人,定要严惩,那梁师爷也不能放过。”
冬日的夜来的格外的早,还不到酉时,天光已经沉下来。
三蛋子带领着一群孩子,隐藏在山脚下,十几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风雪中寂静的麦田。
等了半个多时辰,依旧没有动静。
青牛头上顶着一堆乱草,小声地问道:“怎么还不来呀?大人是不是猜错了?”
三蛋子哼了一声,捂住他的嘴,“不许乱说,大人说的话一定是对的。”
青牛唔唔几声,挣扎着从他怀里逃开。
正等得焦急时,一道人影慢慢地靠近了。
众人屏住呼吸,三蛋子更是不敢眨眼。
走得近些,才依稀能够辨认这是个高大的男人,他手中似乎正抱着一个沉重的罐子,正小心地朝着麦田走去。
只有一点点月光,看不清他的脸,但那人走到昨日被毁的那片麦田边,吹亮了火折子,俯身察看着什么。
好一会儿,他才站起来,在原地张望了一会儿,走到附近的田里,打开了罐子。
眼见他就要将罐子里的东西倒出来,三蛋子猛地跳出来,举起铜锣“砰砰砰”地敲了起来。
震耳欲聋的锣声霎时响彻整片田野,将山脚树上歇息的鸟儿吓得四处扑腾。
青牛也跳出来,扯着嗓子大声喊道:“快来人呀,这里有贼人——”。
那高大男人惊吓过度,差点将手中的罐子摔在地上,在原地愣了一会儿,便拔腿要跑。
就在这时,不知从何处窜出来,一群拿着锄头镰刀的百姓,有的在后面高举着火把,大叫着朝他冲了过。
那人慌不择路,逃窜时摔了一跤,好巧不巧,身体正扑在那敞开的罐子上。
“啊——”
一声惨叫,响彻云霄。
陈恕和姜贞从人群中走出,看着地上捂着身子疼得打滚的泥瓦匠人,各自冷笑了一声。
真是自作自受。
“小心些,把他关起来,那罐子留着,明日有用。”陈恕吩咐青松和墨竹。
周围的百姓见毁坏麦苗的凶手被抓住,还自食恶果,心中畅快,帮着将那人叉起来,朝着他扔稀泥。
陈恕审了那人半夜,才知道原来这人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