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机会。”
见陈恕沉默不语,颜之介继续劝道:“滕薛争长,本就残酷,你岳父不过是诸多白骨中的其中一副,你既已身处漩涡,就该避开他的命运,该抓住时机,青云直上才对。”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容不得陈恕愿不愿意了。
陛下希望有人站出来当这把年轻的刀,与姜家有姻亲的陈恕,身世清白,是最好的人选。
陈恕面如金纸,微微翕唇问道:“那颜大人……希望下官做什么?”
一切都在颜之介运筹帷幄之中,他对陈恕的识相满意一笑,将一份密信交到陈恕手中,“这里面陈列了胡善泓卖官鬻爵的证据,你回去之后,写一封奏疏,我会上达天听。其余的事,你就不必担心了。”
言罢,见陈恕没有动作,颜之介挑了挑眉。
“怎么?你还是不愿意?”
陈恕恭敬地解释道:“颜大人,此事至关重要,可否容下官考虑几日?”
颜之介凝视他片刻,倏地笑了,“自然可以,瑾之若有了答案,三日后我还在这里等你。”
从茶房离开,陈恕迈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住处。
姜贞见他神色不对,忙屏退下人,低声问道:“恕哥哥,出什么事了?怎么出了一脸的汗。”
方才身处三伏天的烈日下,竟如卧于冰上,寒意是从骨头缝里钻出来的。
陈恕握住她的手,艰难地道:“贞贞,颜之介要我揭发工部尚书胡善泓,折断王首辅的左膀右臂。”
姜贞震惊道:“为什么选中了你?”
朝廷里那么多御史,他一个小小的翰林院编修,能起多大作用?
转念一想,姜贞猜测道:“难道是看你最近被陛下看重?”
陈恕摇头,“不,和岳父有关,他说魏德龄就是受胡善泓指使,谋害了岳父。”
姜贞头脑一片空白,陈恕扶住她软下的身体,低声道:“贞贞,先不要激动,我觉得这话半真半假,我们不能自乱阵脚。”
他的话让姜贞蓦地清醒,的确,颜之介先是神秘地抛出沈德龄这个鱼饵,诱他们上钩,再是说胡善泓才是真正的凶手,可其中还有太多隐晦的事,比如沈德龄为什么要害爹,又是如何害的?颜之介却三缄其口,很难说没有猫腻。
在他们眼前是一片浓雾,分不清敌我,姜贞咬咬牙,低声道:“恕哥哥,你不要答应他,我是很想知道爹去世的真相,但不想别人利用这件事来害你,胡善泓是工部尚书,岂是你能撼动的?我们只有保全自己,将来才有可能查清当年的真相。”
她说的也正是陈恕心中所想,陈恕低头亲了亲她的发顶,近乎虔诚地道:“贞贞,岳父的事,我绝不可能拿来做登天梯。”
姜贞心中涌上一股暖流,扬起下巴亲在他的唇上。
一吻结束,陈恕拥着她,轻声道:“贞贞,你不要觉得这事会连累我,岳父一生忠贞,即便不是为你,我也会为他求个公道。”
*
作为未来的太子妃,孙雨薇的住所,可以说是这一群贵妇小姐们当中最好的一处,应了她的名字,叫雨花阁。
时至盛夏,庭院中却没有什么花卉,靠窗种着一丛芭蕉,绿油油的叶片沐浴在阳光下。
太子还是第一次来到这里。
若不是孙雨薇要求,还有明熙帝的斥令,太子是绝不会踏足这里的。
“殿下,这边请。”丫鬟毕恭毕敬地将他带到阁楼,这里是孙雨薇待客的地方。
太子踏上台阶,腹诽这女人规矩真多,不过是些欲擒故纵的手段。
孙雨薇初初病愈,还有些咳嗽,自从上次落水之后,愈发地怕冷,大热的天也穿得十分严实。
太子见了她,第一眼就觉得,这女子的样貌比蔷儿差远了。
孙雨薇也看见了他,朝他盈盈一拜。
“孙小姐有何事找我。”太子冷着脸道。
孙雨薇心里对太子的冷漠并没有太大的起伏,这桩婚事于她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