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后一向很注意和女性的距离,给我的安全感也足够。
也不是被连累的不爽。我深切地知道,当一个人想找我麻烦的时候,她说出的理由都是借口,更何况这女人疯了。
在我尝试第三次张口的时候,维蒂激动地挥动了她的手臂,在我的脖子上划出了一道血线。
不深,但挺疼的。
“嘶——”
我没忍住倒抽一口凉气,又怕再刺激到维蒂,让她做出更过激的行为。
还有,说实话,维蒂选的这把刀真不行,不够丝滑,拉脖子上多少有点阻碍了,不像达米安送我的那一把,堪称吹毛断发。
要是维蒂拿的是达米安给我的那把礼物,我现在应该已经身首分离了。
……那我还真是要好好谢谢这个维蒂了。
或许是给了我一刀见了血让她冷静了一些吧——仇人流血总是让人愉快的,帕莎维蒂小姐安静了下来。她不再尖叫咒骂,转而神经质地说起了要带我走,要带我去一个地方。
要我说,维蒂的家教显然不错,就算是辱骂我,她也没有使用种族歧视的词汇,只是翻来覆去地咒骂我一定会过上过街老鼠的生活。
她是不是不知道哥谭老鼠活得有多滋润啊?算了,都疯子了,我总不能根据雪莉的同学曾经的一篇有关哥谭鼠类的调查论文,对维蒂展开一场谢尔顿式的科普——即:不管别人死活,自己说爽了就行。
我不会这么做,不是因为我不能,而是因为我不想变成第二个谢尔顿。
那也太可怕了!
维蒂拖着脚步,胁迫着我往房屋深处走。一步两步,行走间激起房间里的灰尘,它们在日光的缝隙里游荡,就好像走在我身后的那个游魂一样。
我们跨过地上堆叠的织物、酒瓶和箱子,踏上残破的地毯又重归地面,最后来到一扇位于地板上的小门前。
说是小门也不准确,因为向下的通道已经展露在我的眼前。黑漆漆的,没有光,看上去像通往深渊的巨口,随时可能择人而噬。
这是一幅地狱绘图,而身后的维蒂的声音除开神经质以外,又多了几分兴奋的颤抖:
“下去,我说,快下去!”
她急切地推了我一把,差点让我用摔的姿势掉下去。
好在我稳住了,否则我肯定会摔断脖子。
“别那么着急,我又跑不了。”我抱怨地咕哝,身后传来了响亮的咋舌声。维蒂不满归不满,但还是放慢了些脚步。
我于是就懂了:哦,不想让我现在死,那就是要留着一会儿再死了。
原来我是待宰的年猪啊,我出神地想。
我没有多么出众的夜视能力,走进地下后就只能摸索着前进。但这也不保险,就问维蒂,能不能打个手电筒。
“我不用手机,你来也行。”我建议。
被无情驳回。维蒂还像是又找到了一个折磨我的方式,别说光了,她连声音都不准我发出了。她威胁我要是再废话,就在我的脸上划一刀。
我闭嘴了。
黑暗会放大人除了视觉外的其他感官,我的鼻尖嗅到了腐朽的气味,耳朵里传来粗重的呼吸声和哒哒的脚步声。然后是小动物被吓跑的窸窣声音,衣料摩挲声,我身上传来的细微血腥味。
和逐渐清晰起来的视野。
我的眼中出现了昏黄的光,不多亮,但够我打量四周的环境了:像是地牢一样的房间,墙壁上有火把,非常原始粗糙的模样,让我误以为自己在玩真实版的龙与地下城(DND)。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我能根据自己心中默默记下的时间和估算的自己的脚步,计算出大约走出去多远,自己目前正在哪里。身上的信号发射器肯定不起作用了,我不信有人会蠢到绑人不屏蔽信号。手机更是没法用。
但没关系,在我踏入犯罪巷之前,信号运转还是正常的。我相信这点线索足够亲爱的男朋友找到我了,只是需要时间……我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