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容靳问他:“怎么这会儿你的木令不好使了?”
“木令只对经商者好使,这些都是小老百姓自己支的摊,他们可能连梁家都没听过,又怎么会卖木令的面子。”仲卿说完,犹豫了会儿又对云绡道:“我方才和摊主打听了消息,现下符玉城可能不太好进。”
云绡吃了口馄饨,静静地听他说着。
仲卿解释:“显帝在位时将东洲月坛划入了湖族的地界,本来湖族是打算将整个东洲都要过去的,不过因为曦族不同意,便退而求其次只要了月坛。”
月坛位于望月山巅,而望月山极高,山脉也广,占据了东洲几乎一半地界,湖族说是只将月坛要过去,实际上是连同整个望月山脉都占据了。
如今见曦族好说话,陆家便以他们是为了给圣仙修建水生像造福苍生的理由住进了符玉城,符玉城多年不曾有人管理,陆家入住之后便让府卫驻在城门前看守。
仲卿叹息:“就连这些东洲百姓自己想拿些货物去符玉城中售卖都要经过层层盘查,我一个数十年不曾回过湖族,又在京都那边挂了弑君罪名的,便是有梁家木令恐怕也不好浑水摸鱼了。”
云绡嗯了声,不太在意符玉城外是否有看守,大不了他们不用正当方式进城。
仲卿也知道他们有符咒,只是这打听来的消息还是要说出来,主要说给钟离湛听,毕竟那是东洲,钟离家老宅就在符玉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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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馄饨,云绡便趁着夜色带仲卿二人一并往符玉城赶。
云绡本来是没打算带仲卿进城的,毕竟人多就容易暴露,不过想到如今找理由控制符玉城的是湖族的陆家人,云绡想着还是带上仲卿好。
至少仲卿是湖族的,对陆家人也更了解,她和钟离湛去钟离氏的老宅,仲卿和徐容靳还可以侧面打探一番陆家占据符玉城的真正原因。
抵达符玉城外已经过了子夜,城门紧闭,但从开了一条缝的侧门瞧去,也能看见有人靠在门后休息。
钟离湛见她打算用隐身符,抬头朝符玉城上方看了一眼,道:“不可,我之前在城门石上刻下符文,隐身符过城门下照影石,仍然会被发现。”
云绡一时沉默,她幽怨地朝钟离湛看去一眼。
“那现在怎么办?”
谁能想到当初钟离湛用来防外人的东西,最终会防着他自己。
钟离湛也有些失笑,他伸手指了指城墙顶上道:“城墙上方的城垛上虽然也刻了符,不过只有一些简单的符文。而且符玉城早就没了城主,这么多年过去,城墙上方恐怕也没人去查修过,更别说加深符文,日积月累的风吹日晒,符文可能已经损伤了。”
“我们上去看看,左右城墙上方没有陆家人,现在又是深夜,即便符文还在也没太大关系,将之破坏了就好。”
钟离湛说完,云绡点头,也只能这样。
仲卿看不见钟离湛也听不见他的话,徐容靳就一直伏在他的耳边给他转述。
几人贴上云绡给的御风符上了符玉城的城墙上,脚踏实地之后,仲卿面对着眼前看见的一时愣怔住,徐容靳动都不敢动了。
别说他们,就是云绡也站定原地,满眼惊讶地看向钟离湛,眼神示意脚下。
那眼神仿佛在问:这就是你说的一些简单符文?
他们所在的地方,从城垛为起始,脚踩的每一块砖上都有符文,砖与砖间紧实无缝,形成了一整片符文拼凑的巨大画卷。
刀刻斧凿的符文深深浅浅,的确如同钟离湛所说的因为风吹日晒而有不同程度的受损。可显然当时在这里刻下符文的人对符玉城有很深的感情,故而符文极深,哪怕过去了两千多年也仍然有效。
云绡他们才一落脚,身上的御风符就化作尘烟了。
钟离湛看向城墙上方满目的符文,也有些愣怔住了,很显然他也没料到一点。
云绡见他失神,有话要问,不过那边徐容靳率先开口。
徐容靳的声音压低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