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也不好拉儿媳妇,只能去拽孙子的腿,想让他们娘俩分开,也在劝:“那渡仙城里有神医,神医能救金宝的,你别耽误金宝的病情,翠儿,跟爹娘回家吧。”
杨翠显然不信他们俩的话,她拼命摇头,脸色苍白,眼底执拗又如死灰:“不,不!金宝已经是我的第四个孩子了,我前头三个孩子都染上这怪病送去渡仙城,没有一个回来过!爹,娘!大牛啊!!咱们金宝超过五岁了,不该染病的,不该是他染病的!”
“我精细着养大的孩子,连这条街都没出过,怎么就会他得了这个病?!一定是假的,他只是被虫子咬了脸上才会烂疮。爹娘,我们去京都找大夫看看,别放弃金宝,不要放弃我的孩子!!!”
此刻的金宝也在哭泣,他不知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从昨天开始脸上就发痒,今早便生疮,爹娘用了药还没好,入夜高烧烧得他头昏脑胀。
突然间,爹就说他不行了,要把他送走。
他以为爹是带他去治病的,可娘却说爹要送他去死。他害怕死亡,脸上的疼痛和高烧让他浑身无力,他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忽而就在李大牛的怀中抽搐。
“金宝!金宝!!!”杨翠一见儿子如此,一口气没喘上来,双眼一翻,人就这样昏了过去。
看见自家孩子抽搐,妻子又昏了过去,年迈的爹娘满脸沉痛,李大牛也只能抹泪,赶紧让他们将妻子带回去,自己转身奔入了雨夜之中。
可没想到他抱着孩子,居然在出镇的路上碰见了镇子里的几个熟人。
那些人的手中也抱着小孩儿,最小的那个才两岁,话都说不全。
几人互相对视一眼,眼底满是无助与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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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绡听不见雨夜里的哭喊声,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全凭钟离湛的转述。
雨声太大,加上雷鸣,还有杂七杂八的哭嚎声,钟离湛不知细节,却也明白了始末。
云绡听他说完,这才挣扎了一下,钟离湛用眼神示意她不许再乱说话,得了云绡瞪他,这才松开了那张小嘴。
云绡问他:“都生病啦?”
“嗯。”钟离湛道:“听着是这么回事,并且有一家不止一个小孩儿生过病,听那妇人的哭喊似乎之前几个孩子都是因这病而死的。”
“五岁之后便不太可能得病,却频繁发生在五岁之内的孩童身上,不知病因也就无法去除病根,所以他们将孩子送给渡仙城的神医医治。”云绡喃喃:“这么说来,那个神医也不靠谱嘛。”
钟离湛沉默了会儿,忽而蹙眉道:“不像是病。”
云绡点头:“我也觉得不像。”
二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倒像是咒。”
旁人或许不知,可云绡与钟离湛相处久了,学会的东西多了,也就知道这世间其实有很多难以解释的东西,皆可从符咒上找到真相。
就好比云绡在京都时,那里为人族地界,显帝与位高权重的人们总以为他们能把控这天下一切,自然不会想到有符咒可以让一个人影身,让一个人日行百里,让一个人招来风火雷电。
远离京都,再遇见洛娥这样的疯女人,云绡看待万事都不会留在最浅显的位置。
“人都出镇子了。”钟离湛拍了拍她的脑袋道:“夜深了,你该睡下了。”
云绡拉着被褥盖住自己的下半张脸,一双圆眼认真地看向钟离湛道:“比起自己的生死真相,那些孩子的命于你而言更重要,对不对?”
钟离湛微怔,云绡这么问他他一点也不奇怪,她太了解他了。
而他方才也的确在想,这世间有什么咒能让孩子从脸部溃烂开始发病,而这病竟然具有一定的传染性。
“我就知道,你身上的佛光好强烈,刺得我眼睛疼,根本睡不了。”云绡嘀咕一句,叫钟离湛哭笑不得。
她说了这一句后又没有下文了,抓住钟离湛的手抱在怀中,闭上眼睛乖乖睡觉,天大的事,也得养精蓄锐了才能去解决。
云绡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