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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花 卿隐 98384 字 1个月前

;不如我调你去个轻省些的衙署。"

陈今昭听他此刻语气恢复如常,再观他面色也无异常,便知他气怒的那阵已经过去了。不由露了抹笑,出口的语气也松缓下来,"不了殿下,我习惯了在工部做事的日子,还不想换。"

他遂不再提,立她身前舀着粥羹,喂她一口一口吃下。

待粥羹用尽,他放下空碗后,就挽袖去了屋角的盆架前。

哗啦的水声在狭小的房间里回荡。高大的身躯站在盆架前,微微俯身拧过湿帕子,不急不缓擦着手脸。

陈今昭吃了一惊。他莫不是今夜还要在此留宿?

她忙不迭环顾四周,

光线昏暗,屋子也偏狭,又沉闷不大透气,他这般金尊玉贵之人,焉能住得惯?

"早些洗漱完上榻来。"

在她惊疑之时,就听他低沉着嗓音道了句。把湿帕扔回盆架,他转身就朝挨着里头墙壁放置的床榻上走去。

屋子逼仄,贴近墙壁放置的床榻也不大,半旧的青色床帐虚虚拢着这一方空间。

他没用三两步就来到了这方小榻前,不动声色的打量一周,就单手撩起了虚掩低垂的床帐。

帐内被褥叠放整齐,枕畔搁着卷半开的书籍。

无论床帐还是帐内陈设,无不清新淡雅,如她人一般。锦被铺开那刹,极淡极幽的女儿香扑面来,将他整个人笼罩。

陈今昭心神不定的去洗漱。

一时在想隔壁的家人现在情形何,今个他来时又怎么跟她娘等人说的,一时又在想,他为何不回昭明殿,在这过夜让她好生别扭。

还有明早,要是他从永宁胡同出来,会不会被人瞧见?

"别想些没用的,快些洗漱完上来。"

榻间传来声音,陈今昭忙回了神。

端了盟洗用具去了外间,草草洗漱番后,她擦把脸长呼口气,就再次回了耳房。

昏暗封闭的帐内,两人同盖着锦被依偎躺下,呼吸声清晰可闻。

姬寅礼在黑暗中摸索着握住她紧攥被角的手,声音里的情绪不明,"与我说会话罢。"

陈今昭察觉到枕边那人没有行事的打算,心中顿时安定下来。主要是因为她这床榻是当时图便宜,买的半旧的,可经不得外力的磋磨。万一中途床塌了,那可真是要被传为笑料的。

"殿下想与我说什么?"

"唤我十五郎。"

帐内一下子静了。

陈今昭好一会才错愕的转过脸,看向面庞隐没在黑暗中的人。

"殿、殿下,这…"

"陈今昭,我不是你的殿下,而是你的郎君。"姬寅礼亦看向她,"你我是夫妻,不是吗?"

她察觉出他今夜情绪的不同。

像是掩埋在土里深层的东西,极欲破土而出。

在她怔愕犹疑之际,他似是已看透了她内心想法,吐字极慢道,"所以,你也不认可这层身份可对?昭明殿的那场三拜之礼,在你眼里是不作数的罢。"

陈今昭没有说些违心话来哄他。

她当日既已应过他要坦诚相待,那就说不出矫饰之言。

姬寅礼无声笑了下。

"大抵我在你心里,一点分量都无罢。"

"你娘,你妹妹,表妹,朋友,甚至或许还有同僚,在你这里,哪个没排在我之前?"

"夜里孤衾寒枕时,我都很想召你过来问上一句,我究竟是你何人?你效力的主子、友人、知己、抑或其他?反正,不会是你枕边郎君。"

"不,我又哪里算得上你友人或知己,我哪里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