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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花 卿隐 90951 字 1个月前

低头夹菜吃饭,分不清上首投来的目光来自谁的,也不敢再偷瞄扫去,唯恐会对视上不该对的眸光。

子时,宫宴散去,宾主尽欢。

此回王驾并未如上次般半途离场,却是一直待到了最后。

恭送王驾离去后,众臣纷纷散场。

陈今昭还未等出水榭,就被一个不甚起眼的宫监拦了下来,示意她到旁侧僻静处说话。

这一刻,她的心狂跳了起来。

此时还有些朝臣尚未离开,鹿衡玉还在不远处等着她。

唯恐引起旁人的注意,她到底还是随这宫监走到处不显眼的廊柱旁,握拳屏息等着这宫监的话。

"陈大人先别出宫,千岁殿下在昭明殿设宴,邀您过去一聚。"

话语沉沉入耳,陈今昭心都凉了半截。

她艰难咽了喉,很想摸一把自己的脸,也很想此刻找个镜子好生照照,想瞧个仔细,这张脸可否是被施了什么幻术。

神色急剧变换,她深呼口气,下了决心。

"万望公公转告千岁殿下,殿下待臣深情厚谊,臣心领了。"

说出这句话后,她强捺住心慌,挺直了脊背,颇有些硬气道,"但本官不胜酒力,恐有失仪,实在不便面见王驾,望公公替本官向摄政王殿下告罪。"

那位宫监蓦得睁大眼,骇吸口气。

"大人这……"

"我还有事,告辞!"

第78章

琉璃灯璀璨的昭明殿里,屏风映着寂然孤影。

珍馐百味罗列的案前,姬寅礼一言不发的坐着,视线一直凝在对面孤零零的那双白玉箸上,凤眸里不见波澜。

"他真这般说的?"

"回、回殿下,是……"

来回话的那宫监双膝跪地瑟缩着,额头紧贴着金砖。

殿内陷入了死般的静寂,周围侍立的宫人大气都不敢喘。

姬寅礼闭了闭眸,掩住其中万般情绪。

难堪吗?的确难堪。

他也没存旁的心思,也不过是想叫人过来单独与他吃杯庆功酒罢了,哪料得对方竟敢如此堕他颜面。这倒显得他在等待人过来时的那种,近乎有些近乡情怯的情绪,如斯可笑。

其实这半年来,他也不是没考虑过与对方彻底划清界限,但却仿佛中毒了般,迟迟难以剜掉心底深处最后那点旖思。尤其在得知对方亲临险境那段时日,他更是夜夜被噩梦缠身,不是梦见对方被洪水冲走,就是梦见其被瘟疫夺命。

每每醒来他都会生出深深的悔意来,后悔自己逼迫太甚,后悔让对方离京时是带着对自己的怨与惧而去。每每一想,都生出些隐隐悔痛的情绪。由此,他甚至觉得,人欲也不是非有不可,若能与之精神共契,那旁的倒也无关紧要。

如此一来,其实也算是两全其美。

他不必再纠结于去突破最后一层障碍,与对方行那不伦之事,而对方也不会被他甚急的逼迫而致抑郁,或逼疯逼死。

所以他此番让人过来,亦不过是想着缓和下二人之间的关系,让对方莫再惧他怕他罢了。

哪成想,对方直接给他个没脸。

"刘顺你去,再请!"

陈今昭在马车上与鹿衡玉说说笑笑时倒不觉得什么,可待回了家,一颗心就开始不受控的发慌了起来。

她不知这初次反抗的结果会是什么,但隐隐能知道,这事肯定没完。所以这夜她直接是合衣躺下,心砰砰跳着,双手紧紧攥着官印,好似能从中汲取力量。

果不其然,在她躺下没多久后,院里的门被敲响了。

陈今昭直接去开的院门,门外,刘顺带着两个身强体健的宫监,无声躬身立在暗寂静的巷道中。

"您让殿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