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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窗反射的倒影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状态。

刚刚因为登台而散落的发丝已经用发胶重新打理了一遍, 每一根都服帖地被固定在它应该在的地方。

鬓角和胡茬今天早上才用剃须刀清理过, 一天下来尚且保持着良好的状态。

衬衫的领口被仔细地熨烫过, 而且折叠的状态也非常平整干净。

新买的毛衣表面非常顺滑,没有任何的毛球。

……

把自己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地审视了一番, 岳莫隐觉得现在就算让任何一个人以最挑剔的标准来审视自己,自己都能高分通关。

嗯……

好吧,话还是不要说那么满。

万一就有那么个最重要的人不认可呢?

突然,岳莫隐用力地闭了一下眼睛,紧接着又睁了开。

岳莫隐啊岳莫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患得患失了?

不应该的。

一直以来,岳莫隐都认为如果有什么事情是比失败还不能让自己接受的, 那就是因为害怕失败而不去做该做的事情。

他曾经设想过这样一个场景。

在多年后的某一个夜晚, 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回忆当前已经走过的人生, 无数的场景如同电影画片般一帧又一帧地闪过。

在这些从左到右飞驰而过转瞬即逝的画片中, 独独有那么一张反复地出现在自己的视野中。

自己伸手去够它, 尝试找到它的下一张画片, 可遍寻无果。

原来是自己当时因为害怕失败, 而没有去为它后续的故事去寻找一个句号。

发现这点后, 一个问题出骤然浮现在了画片的背面。

——你有没有后悔?

无论对外的答案是怎样豁达,怎样云淡风轻,怎样过尽千帆皆不是。

但回到这个独处的深夜,在一个不需要伪装的可以坦诚面对自己的深夜, 真正的答案就跃然纸上了。

——有。

但岳莫隐不想后悔,强势如他不能接受后悔这种情绪出现在自己的人生里。

坚定了决心并收敛好自己的心绪,他重新走回到导演室的外边,抬手敲出了两声脆响。

然后不等门内的人做出任何的反应,就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尽管谭盛风在身后大门传来敲击声响的第一时间就听到了并且思考如何做出回应,然而他怎么也没想到在这个现代社会居然有人能这么横行霸道地闯进工作间来。

不过在看到来人相貌的第一时间,谭盛风就理解了这一切。

如果是岳莫隐的话,在这片理论上都归属于他的地界上,确实是可以横着走的。

露出了一个略显僵硬的微笑,谭盛风将耳麦从头上取了下来,“岳……总,晚上……好?”

岳莫隐跨步走到了谭盛风的身边,先是看了一眼导演室外部的风景,随后把目光落在了谭盛风的脸上,淡定道:“不太好。”

怎么就不太好了?!

谭盛风顿时开始在脑海里细数自己来救场的这段时间内可能存在的工作纰漏。

虽然昨天晚上两车嘉年华开幕式的核心骨干都被秀进了医院不假,但是最后没有任何工作被耽误了啊……

难道说是入场COSER们之间相互私下使绊子的事儿被发现了?可自己明明通过指挥灯光切换来引导观众注意力的方式把局面救回来了,没道理把这件事算到自己头上吧……

几番思索之下,谭盛风似乎找到了关键。

之前跟自己求助的时候,那人千叮咛万嘱咐地说这件事千万不能让岳总知道。

当时的谭盛风自然将这个条件理解为:在工作中捅了巨大篓子不得不私下违规让前同事帮忙这件事绝对不能让老板知道不然绩效和年终奖都要被扣光光这种事情不要啊啊啊啊啊!

然后带着不纯心思的自己就“善解人意”地答应了。

少说几句给别人行个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