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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匆匆离开了。谢韫半个时辰前送着梅知寒和梅元驹回城,奇宏也护送他同去。

今日雅集上的众人大体还算尽兴,临到傍晚时分才依依不舍地相互告别,一人刚要上辇轿,忽见山道尽头两个小黑点愈来愈大,奇宏与谢韫策马狂奔,二人俱是气喘吁吁。

“走不了了!”奇宏苦着张脸,下马禀告,“方才北长亭外倒了好些老松,叫雪给压塌了,路堵得严严实实,连只蚂蚁也钻不过去。”

除却北长亭官道外,若想从这处温泉庄子回去煊都,得绕过整座云松山,需两日脚程。

谢韫不忿地小声道:“我方才送小寒和她大哥过了北长亭,回来没走几步,就听见背后一声巨响早知道就晚些再送了。”

霍少闻瞥了他一眼,谢韫识趣地把嘴闭上了。

凉风卷过来,纪淮舟鼻尖泛红,他拢着大氅,似笑非笑地撩眼看霍少闻,说:“听见了么,走不了了。”

霍少闻面上不虞。

第 88 章 第 88 章

他这话堪堪落下,门口忽的传来一声兴奋叫喊:“世子果然性情中人!”

正堂中二人皆抬眼去看,一人掀了门帘进来,长得肥头大耳,小山似的,面上丝毫不见窃听对话的羞愧,一见纪淮舟,反倒拍着手称赞道:“世子好雅兴!”

“你来干什么,出去!”夫立轩低低喝了一声,又急忙朝纪淮舟拱手作揖道,“犬子鲁莽,冲撞了世子,还请世子见谅。”

来人是夫立轩的独子夫浩安。

昨日尾陶已经打探清楚,纪淮舟心下了然。夫立轩过了不惑之年才生了这么一根独苗,老来得子,宠得太过,夫浩安的纨绔无赖在煊都也是小有名气的。

“论皮囊品相,你确是一绝。”夫浩安笑眯眯地夺着步打量纪淮舟,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没理会他爹的话,“可若说酒肉歌舞,这煊都名场我早已探了个遍,没人比我更熟!”

“是么,”纪淮舟笑开了,他眼尾弧度生得这样好,一笑起来,便连带着薄唇和眼下小痣一起勾人,“索性夫公子便做个表率,带我一块儿玩一玩。”

夫浩安翘着二郎腿,一双眼死死钉在纪淮舟身上,闻言大笑一声,便要起身来揽纪淮舟的肩,被纪淮舟轻轻巧巧地捏着折扇抵了回去。

他也不恼,嗤笑一声道:“求之不得。”赵修齐话音刚落,纪淮舟右手冷刃翻飞,短匕已出了袖,刀柄被他紧紧握在手心。

浩渺天地之间,忽然死寂一片。

厚雪压断了松枝,在二人间砸出不小的动静,在这腾升的看不清的雪雾里,刀锋削破森寒冷气,直直抵到赵修齐颈上,逼得他不得不半仰起头来。

这刀压得够狠,硬生生割出一条血线。

雪雾散了。

血珠滚落狐裘绒领,活似绽开一朵红梅。

纪淮舟盯着赵修齐,在这剑拔弩张的氛围里不急不躁地开了口:“二殿下手段了得。”

纨绔也好,疯狗也罢,其实左右不过烂命一条。

可就算是烂命,大仇得报之前,他也只愿意攥在自己手中,不肯叫他人拿捏半分。

赵修齐沉默片刻,开口问:“世子何故如此。”

“我乃皇子,杀了我,世子也没法活着走出煊都。”赵修齐话里带着点虚恍,他饱读诗书,行事便也以君子文臣的方式来行,从没想过要跟人以命换命。

不过是知道其杀父仇人的下落而已,这般大的反应,却像是藏着什么不为人所知的隐情。

“不杀殿下,”纪淮舟说得很慢,好像要把每个字都揉碎了掰开给赵修齐瞧个仔细,“我便能活着离开煊都,回家去么。”

“十三年前,世子年幼,尚且得以安然从虎穴脱身,今日又如何不能?”赵修齐重新定神,抬眼看着他,“左右需要一些时间罢了,在下愿意相助。”

那短匕还抵在他颈间,赵修齐却浑然不觉似的,平静地退身半步。

纪淮舟的刀没有追来。不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