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打,也不知国库如今剩多少银子了,我明日便派人筹集军费。”
凉风掀起莲帐一角,带来一丝寒意,霍少闻抬手将纪淮舟拽进怀里,用被子裹住他,低声道:“黔南还未走到山穷水尽,尚有不少转圜余地,或许可不费一兵一卒平息叛乱。”
纪淮舟轻叹,抬首亲了亲霍少闻下巴,道:“我派李次与你同去,他擅走一些邪门路子,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霍少闻摸了摸怀中人毛茸茸的发顶,轻声安抚他:“我会尽早回来的。”
纪淮舟轻轻“嗯”了一声,更紧地抱住男人脖颈。
迟则生变,众人商议过后,都认为霍少闻越早去越好。待一切安排妥当,霍少闻等人在五日后启程前往黔南。
离京前一夜,两人缠|绵至天亮,纪淮舟抬起湿漉漉的眼,声音温软。
“一切以你的安危为重,莫让自己受伤。”
霍少闻亲了亲纪淮舟眼皮,轻笑:“放心吧,我还等着回来娶你。”
他转头望向屋外,曙光初透。
“我得走了。” 官员们纷纷换上朝服,戴上乌纱帽,匆匆赶往皇城。
抵达朱雀门,门前已聚了一群人,守卫正在一一核验众人身份。所有人都面如土色,噤声不语,焦急地等待自己未知的命运。
踏入朱雀门后,众人沿着长街一路行至安怀门。宫变初止,守卫查得极严,百官又被细细查验一番,方允许他们入宫。
文武百官进入安怀门,众人在太极殿前瞧见了礼部尚书崔徙。
与他相熟的官员上前,悄声问他:“崔尚书,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如今是谁主持大局?”
崔徙便是昨夜随萧怀璋前往承天殿的官员之一,他摇了摇头,只道:“殿下吩咐你们去太极殿议事。”
“哪位殿下?”纪淮舟一整日都在床上歇息。
他歇着,他的耳目未歇。秋意浓。
窗前绿叶染上点点杏黄,冷风拂过,一片半黄不绿的叶子打着旋儿自枝头坠落,飞入梳妆台中。
纤纤玉手捡起那枚黄叶,一声轻柔哀叹自她口中传出。李氏呆呆地盯着手中叶片,只觉自己如它一般,无根无倚,只能在冷风中飘零。
目光滑到腕间,那处正渗着血,皮肉翻卷,是方才被大皇子打的。
究竟何时才能解脱?
“吱呀”门响,侍女们鱼贯而入,进屋伺候她穿衣梳妆。
浑浑噩噩间,她手中忽被塞入一样东西。
李氏登时一惊,抬眸张望,一圆脸侍女与她四目相对,她陡然色变,胸中那颗沉寂已久的心疯狂跳动起来。侍女对她使了个眼色,李氏匆匆垂首,掌中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手中之物被微微浸湿。
梳洗罢,侍女们离开屋子,李氏匆匆展开方才被塞到手中的纸条,只见上面八个大字——
若想解脱,我可助你。
李氏快步踏出屋门,压下心头躁动情绪,状似无意地指了指圆脸侍女,淡淡道:“屋子里有些闷,你陪我出去走走。”
两人踏出小院,一路无言。
走到临风亭,李氏脚步转向亭内,亭子三面环水,绝无他人偷听的可能。
李氏面水而坐,压抑许久的情绪倏然爆发,她颤声问道:“此话何意?”
侍女道:“我家主子知您饱受大皇子折磨,便想助您脱离苦海。”
李氏闻言,稍微冷静下来:“条件是?”
侍女低声道:“搜集大皇子的罪证,比如与东昌勾结,还有欲行逼宫之事。”
李氏骇然。
此等隐秘之事,她也是无意中才发现的,可这侍女的主子竟然知晓。
她开口询问:“你的主子是谁?”
侍女:“日后您自会知晓。主子向您承诺,扳倒大皇子后,他会让大皇子与您和离,您不会受到牵连。届时无论您是想再嫁,还是想只身一人,主子都会为您将后路安排妥当。”
李氏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