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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其轻微近乎幻觉的脚步声响起,有人来了吗?

无法分辨现实与虚幻的距离, 靠在卫生间外那唯一一处完整墙壁上的虎杖悠仁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对了, 敌人呢?

这就有些奇怪了, 明明他已经输了, 那为什么他还活着。

敌人、那个叫胀相的家伙应该不会放过杀死他弟弟的仇人才对。

虎杖悠仁觉得他真的快死了, 所以他才有心情胡思乱想这些东西……

他想到了胀相。

胀相,那个刚刚和他进行战斗的诅咒师或者说是咒力与人类的混血,胀相与他的兄弟们是本不会自然诞生的“咒胎”。

说真的,虽然是敌人,但虎杖悠仁其实不像讨厌真人一样讨厌对方。

胀相是个好哥哥, 他是为了替弟弟报仇才参与进这场战争的。

可惜他们之间不得不打这一架。

毕竟胀相和他弟弟不是人类,他们会像咒灵一样毫无愧疚之心的杀人。

而虎杖悠仁与同伴钉崎野蔷薇是咒术师,他们祓除诅咒,所以他们之前杀死了胀相那俩个比起人类更接近诅咒的弟弟。

不久前,因为顺平和他母亲的死;因为那些被改造成怪物无法活下去也无法解脱是怪物……

从人类对彼此的诅咒中诞生的咒灵真人让虎杖悠仁明白了他永远不能相信咒灵,因为咒灵是从诅咒以及一切人类的负面情绪中诞生的。

而胀相的那俩个弟弟……

胀相他们咒灵九相图兄弟不是人类,可他们终究也不是咒灵。

——在这场战斗开始前,当胀相问虎杖悠仁他的弟弟们有没有留下遗言时,虎杖沉默了两秒然后如实说道:

“他们没有说什么,但是流了泪。”

虎杖悠仁想起了那俩个与胀相相比样貌和性格都更非人的家伙,他们临死前流下的泪总是闪回在虎杖悠仁的回忆中。

那是虎杖悠仁人生第一次在清醒时——不是以为了让对方解脱而杀人——真正的杀人。

而在虎杖的话后,胀相理所当然被激怒了,他在仇恨的燃烧中拼尽全力、甚至几乎杀死了虎杖悠仁。

可虎杖悠仁知道,他永远没法在这件事上说谎。

毕竟,即使是为了保护其他人,可他确实也是杀死了那两个“人”,他杀死了两个兄长的弟弟、他杀死了一位兄长的两个弟弟。

杀人和祓除咒灵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虎杖悠仁下意识想到。

咒灵是对人类只有憎恶、恐惧的存在,因为它们就是从中诞生的。

可咒胎……他们有人类的情感,他们是有着人类和咒灵一切优缺点却从不属于人类或者咒灵的可悲存在。

究竟是什么人创造了咒胎?

虎杖悠仁忍不住去想,如果是作为人类出生,胀相他们会是很幸福的一家人。

可他们不是咒灵也不是人类,他们永远没有归处,他们只能加入咒灵的计划。

咒术师没有无悔的死亡,可终究有人是可以选择不做咒术师的,假装看不见很难,但咒术师至少看起来和非术师一模一样。

而咒胎,他们从被创造起就没有选择,他们只能像咒灵一样杀人然后有朝一日被杀。

可让诅咒从这个世界上消失,那是祓除,而让咒胎九相图消失,那是杀死。

“唔、”

没有一刻停下身体与精神上的挣扎,虎杖悠仁终于感觉他抬动了自己的手指,即使只是一只食指。

究竟怎么样做才是正确的?

他究竟该杀死什么、祓除什么,又拯救什么?

在众人的簇拥中死去……可什么样的死亡又才是正确的?

想着想着,虎杖悠仁想起了他在少年院时与伏黑的争论——

少年院是改造少年犯的地方,当时,他们被困在了特级咒灵的领域中。

虎杖悠仁执意至少把受害者的尸体带出去给家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