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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出逃 旅者的斗篷 41643 字 1个月前

群臣议论纷纷,轻蔑恶心之色,没料到一向清白的许家如此龌龊。到底是看太子殿下慈悲,柿子捡软的捏。

许信翎是刚入仕途的青年,如何能经得起这般唇枪舌剑:“你血口喷人,东宫难道就干干净净吗……?”

他越说越不像话,皇帝怒了,摔个茶杯。本朝以仁孝治天下,最恨官员勾心斗角,贻害百姓,竟要流放许家。

许父子才知中了人家的圈套。满朝文武大多背倚监国太子,多年来大树乘凉,竟无一人替许家求情,最终还是陆令姜本人松口才免于流放。

铩羽而归至自家门庭,许父迎头给了许信翎一耳光,大怒道:“小儿放肆,何苦去招惹那太子?”

如今陆令姜在朝堂上反咬一口,轻飘飘一句“想来许少卿只是暂时糊涂,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右一句“但君子之过如日月之食,不宜再选为朝廷表率”,顺理成章拿掉了许信翎进内阁之名额,且终生不得再进,许氏多年寒窗苦读之功毁于一旦。

许父心疾发作,勒令许信翎去家祠忠君报国的牌匾前跪着,静思冲动之过。

怀珠缄默躺着,陆令姜侧眼瞧着,真像一尊不理世人的清冷小观音。

陆令姜笑着惭愧,阖着长睫,靠在肩舆上气息吞吐。头有点醉疼,脖颈间亦有几分撕裂的疼,好像何人用刀割开他的喉管……一摸,是那处疤。

也真怪了,他不曾受过如此致命伤,脖颈这道入木三分的横疤从何而来。

他踱至门口,心神兀自不能宁定,最后一次问:“怀珠,你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吧?不妨说开。”

一场误会而已,许信翎定了定神,极快极低地说了句:“对不住。”

面色仍不卑不亢,并未因太子的尊贵身份而改变多少。

他已再三挽回,给足了她台阶下。

怀珠埋在被褥间听他音色稍稍沾了冷意,再不应就给脸不要脸了:“有。”

陆令姜垂眸睨着香猊中静静掠起的香尘,劣质香料,闻着刺鼻,哪有别院里的白小观音调得半分好。

半晌他才换回清风朗月般的姿态,接了句:“是呢。”却没说他打算回去给怀珠一个正式的位份,她必定喜笑颜开。

临死前,她只有一个念头。

骗人。骗人呀。

他说会给她一个名分,带她入东宫。

还说冬日第一朵梅花开了,带她去太清楼,把酒临风,看京城名角小玉堂春。

他的笑那么温柔……

他的心那样狠毒。

原来她动了他的心尖人,原来她与他的心尖人争夺位份,他便容不得她了。

可他根本没有问过她是否真推了晏姑娘,也知道她所求的早不是太子妃了,只是伴在东宫当他一个小小侍妾。

怀珠终于渐渐没了声息,死时手里还攥着祐他平安的观音坠,他从没戴过的。

承元二十四年,太子养在外面的一个外室殁了,据说就是绝世美女白小观音。红颜薄命,无数纨绔子弟扼腕叹息,不过死都死了,人们很快淡忘。

据说太子回城时,见落叶纷纷,寺庙里的大观音像流泪了。

他带回一班戏子,玉堂春。

怀珠从一开始就忘了,晏姑娘也爱看戏班,也最喜欢听玉堂春。

太子带回戏班子,是宠爱未来太子妃,给太子妃带回来的。

她哽了,摇摇头。

“想多要一些梦。”随即哗啦啦,在他面前烧成了灰。

雪骤然大了起来,迷了双目,耳边唯有悲凉的雪虐风饕。

陆令姜猛然惊醒,眼睑沾了些微凉的湿意,仿佛是雪花融化的。

抬眉望向窗外,雨声稀稀疏疏,穿林打叶,东方几缕鱼肚白若隐若现,却哪里有小观音。

他垂下头,呼吸重浊。怀珠是最软糯乖顺的人,她和他关系一直很好,她也一直很依恋他,怎会做如此荒唐的怪梦。

陆令姜摒弃杂念,唤下人来净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