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珠怔了一下,显然不太知道这回事,一边往身上浇水边道:“所有礼物我都叫管家退回去的,许是忙中出错。”
黄鸢松了口气,想来怀珠恨太子也不至于恨到这份上。
不过太子最近确实异常,不去官场上,也不去风月场,单单浸淫在花园之间里,栽花种草。去太清楼陪怀珠打雀牌,是他近来唯一玩娱的活动了。
“那位太子爷也会种花。”
黄鸢暗暗观察着怀珠的神色,“阿珠,我没为太子哥哥说话,只平心而论,若太子哥哥认认真真再追求你呢,你真的半点不考虑吗?”
其实没必要拒绝得那么彻底,可以和太子提条件,再平白无故当个外室肯定不行,一定攀上良娣或太子嫔的位份。
将来太子践祚之后,怀珠就是妃或贵妃,风光体面,满门荣耀。
以太子殿下现在对怀珠的眷恋程度,这点条件不可能不答应。
怀珠从湢桶中出来,更了新衣,却似全然没听进去这番话,淡眉淡眼道:“日子已过得够糟心的了,还是别添堵了。”
黄鸢见怀珠仍这番态度,忧虑道:“虽说如此,太子哥哥不死心,你终究嫁不了别人的。”
太子这位置握有的权势太大,无论怀珠日后心仪谁,都有太多办法从中作梗。
怀珠不在乎,实在不行她便终生不嫁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略过这一话头不提,怀珠出得湢室,与黄鸢去卧房坐。
两人又说起了许信翎,许信翎从梧园离开时失魂落魄,一言不发,像是被重重伤害到了。
怀珠哑口无言,一肚子的气顿时不知该往何处撒了,“既是我送的,现在我不想给你了。”
就要收起来。
陆令姜笑着阻拦她,薄唇贴在她的眼皮上,正好能听见他一深一浅的心跳声,咚咚咚,“不行。还我。你既送我了就是我的东西,岂有夺人所爱之理。”
她从前送他的那些小东西,他都锁在东宫的一个柜子里了,一直舍不得拿出来。香囊见了风,气味会消散,用坏了再也没有了。
可现在不一样,她就在他掌心之中。不会飞走,无法跟他划清界限,也不会嫁给别人。
说实话,这段日子他挺幸福的,挺满足的。虽然在朝堂上殚精竭虑,但他好像把她找回来了,朝朝暮暮有她在身边。
他至此才舍得拿出香囊来戴一戴。
怀珠依旧不肯喝药,陆令姜剥了几枚荔枝给她吃,这个季节荔枝很难得。
她见是甜的,慢吞吞地张开嘴嚼了,弄得唇边尽是糖渍。陆令姜拿帕子轻轻给她拭去,瞳孔里清晰地倒映着她。
“我上午在刑部替你说话。”
他沾着几分变.态的念头,“……现在却有点希望,你的罪名永远洗刷不清。这样你便永远属于我。”
怀珠听出他话语中的暗示之意,低声附和了句,“我昨日说过,殿下若保我一命,今后我也愿伺候殿下。”
什么主母位份,什么堂堂正正做人,清高独立,在死亡面前根本不算什么。
陆令姜的态度不再像前日那般模棱两可,接了句,“真的?”
怀珠阖上眼,“做什么都行。”
他若有所思道:“那我要你立下一个字据来,白纸黑字,今后一定嫁给我,不嫁给别人,你愿意吗?”
怀珠迟疑了下,也说:“嗯。”
陆令姜的呼吸清晰荡开,吻痕细细密密落在怀珠颈间。怀珠没有再躲,昂头回应着他。
“你终究还是选了我,我还以为你宁死都不选我。”
他将药碗递过来要怀珠喝下,怀珠疑神疑鬼地看向他,似想他亲口保证,绝不会因朝臣的逼迫而杀她。
陆令姜眼神柔软,微微对她笑了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怀珠无法,只得捏住鼻子,一仰脖逼迫自己全喝了,呛得直咳嗽。还没待细品苦味,陆令姜及时又把一枚荔枝塞入她口中。
他拉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