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鲜血淋漓。
奶奶听到了他的叫声,冲了进来,神色复杂的推开了湛母,把小湛月清送到了隔壁不远处的诊所。
三更半夜,诊所很黑,他听到医生对沉默的父亲说,“哟,这次不是你家那婆娘了?”
湛月清不懂,他在后面的临时病床上躺着,疼得只会呜呜的哭。
他太小了,他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这么不喜欢他。
“医生!医生!”
却忽然有道妇人的声音响起,声音焦急,“快看看我家槐槐!他好像踩水踩多了,有点发烧……”
她一定是个很好的妈妈。湛月清毫无来由的想到了书本上描绘的那种妈妈,有些羡慕的揭开了帘子——
他看到了一个烧得迷迷糊糊的小男孩,还有一个满脸心疼的母亲。
“是有点发烧哦,”医生摸了摸那个小男孩的脑袋,皱着眉头,“过来,睡到这边,先打个退烧针、再输液……”
湛月清身边多了个同样年纪的男孩。
男孩烧得红着脸,还在难受的乱动,差点把针都甩掉。
还挤着他了。
湛月清气得抓住他的手腕,“不要动!”
男孩醒了过来,“你谁啊……妈!妈!”
扯着嗓子就叫妈妈。
湛月清也想叫,但他知道自己的妈妈不会过来,只能忍住了。
第二天,爸爸沉默着来接他了。
夕阳西下,他爸爸在前面走得很快,他怎么跑也跟不上。
“爸!”湛月清叫了一声。
湛父停住了,却只是冷眼看着他,好像在看一团陌生的肉。
湛月清吓到了,不敢叫了。
“为什么要拿剪刀给你妈妈?”湛父走了过去,忽然掐住他的下巴,丑恶之态毕现,“你想让她死是不是?想让老子死是不是?!都是你的错!”
湛月清又吓哭了。
“男娃娃哭什么哭?矫情!”湛父拖着他走。
湛月清本能的想反抗,路人都在看他,他还看到了自己的同学。
那个总说他的男同学。
湛月清不哭了,他知道,明天去学校又要被他们说了。
“湛月清,你爸妈为什么从来不来你的家长会呀?你是孤儿吗?”
他听到有孩子天真而残忍的问。
“他不是孤儿啊,昨天下午我在街上看到他爸了,”讨人厌恶的男同学说:“估计是他爸妈不喜欢他,才不来家长会的……呀,看看!又哭了!略略略——”
他们围着湛月清,脸色或天真或残忍或疑惑。
湛月清很烦他们,抬手把桌子推翻了,把墨水甩到了他们的脸上。
墨水进了那个男同学的眼睛。
男同学的妈妈大吼大叫着要学校给他们一个说法,说孩子的眼睛瞎了。
可湛月清却看到那个男同学在挑衅的朝他做鬼脸,眼睛并没有瞎。
男班主任一个头两个大,也不想去问多余的是非了,“湛月清!快给人家道歉!”
湛月清低着头,“对不起,是我的错。”
他朦朦胧胧的生出一个很小的念头——
都是我的错。
有没有办法可以让我永远不犯错?
湛月清懵懂的回了家,不再说话,也不再和任何人争辩东西。
他黑白相片一样的家,维持到了十二岁。
六年级下册的暑假,他的妈妈又发疯了。
这一次是在饭桌上。
湛月清做了不太好吃的菜,但忘了蒸饭,只能把八宝粥倒出来,给每个人都煮了一碗八宝粥。
可湛母突然把八宝粥掀翻了,大吼大叫,又开始掐他。
湛月清一呆,后颈突然被抓住了,他回头一看,是面色阴沉的父亲。
“你怎么什么都做不好?!谁叫你给她喝八宝粥的?!”
“我怎么知道她不能喝?!”湛月清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