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吩咐?”
“我想去一趟小铜巷,还劳烦为我指路。”
护卫们似有些为难:“娘子,郎君临走前说让我们在院中好好看顾娘子,娘子若有什么要做的事可吩咐我们几人代劳。”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殷乐漪不但想将这包袱亲自交到吴娘子的夫君手里,也想亲自出去瞧一瞧这鄯州城中如今究竟变成了什么模样。
她面含浅笑,“我外貌亦做了修饰,现在看上去不过是个普通妇人,劳烦各位了。”
护卫们面面相觑,见她温声细语,态度却不肯相让,便只得为她开路,“娘子请。”
出了后院,殷乐漪为不引人瞩目,只让几个护卫在暗中悄悄跟着,自己独身一人拿着包袱走到了街道上。
雪覆长街,放眼望去一条街道寻不到几个人影,十分的冷情萧条。
青天白日,每家每户却几乎都是大门紧闭,就连该迎客的酒肆、茶摊、客栈,开门做生意的也寥寥无几。
只剩一些无家可归的乞丐,裹着破烂不堪的衣衫窝在街边角落处瑟瑟发抖,眼含祈求的希望能有行人为他们驻足,赏他们一**命的饭。
但偶有几个行人经过也都是步履匆匆,神色紧张,不愿在大街上多停留一刻。他们自己都自顾不暇,又哪里有闲工夫管乞丐的死活。
殷乐漪走在空荡的街头,脑海中浮现出一年前她在鄯州停留短短数日的画面。
那时的鄯州亦是战火刚止,亦是如现在一般下着鹅毛大雪,满街道的百姓为了一碗热粥在寒天雪地里苦等数个时辰。
那亦不是什么美好温馨的场景。
而如今空旷安静的街道,更像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
明日之后,魏军兵临城下,带领三十万大军攻开城门,强取鄯州。
届时这里会火光漫天,哀声遍野,血流成河,尸骨满地。
殷乐漪掩在袖中的手指握紧,迫着自己不再继续想下去。
她一定不能让鄯州变成第二个晋王宫。
拐过一条主街,殷乐漪来到了小铜巷。
里面有一家大门紧闭的车行,她走上前去敲了敲门,等了许久才等到车行里的人前来开门。
对方谨慎的问:“你有什么事?”
殷乐漪道:“敢问你们车行可有一个叫吴大的车夫?”
来人皱了皱眉,“是有这个人……”
“他现在可在车行里?我受他娘子所托来给他带几句口信,还劳烦请他出来相见。”
“他都死了好几日了!”
殷乐漪面色一僵,“……死了?”
“是啊!”对方长叹一口气,“你既然认识他娘子,便再给她娘子带个口信罢,让他娘子莫要再等他了……”
巷口处忽然响起车马声,殷乐漪循声看去,见那马车在巷口停下,马车两旁挂着官府的灯笼,里面的人下了马车正往巷子里走来。
殷乐漪忙压下心底的动荡,垂低长颈,退到一旁给那人让了路。
对方在车行门口停下,掏出一包银子递给车行里的人,“前几日你这里有一名车夫帮我府上送货时不幸遭了难,这包银子还请你为我带给那车夫的家人,算是一点抚恤。”
那车行之人指着殷乐漪道:“大人来的正好,这位娘子恰好就认识吴大的娘子……”
安昱闻言,便又将手里的银子递过去,“那便烦请娘子代劳了。”
殷乐漪视线在这包银子上停了片刻,缓缓将脸抬起,柔声似水的质问:“一包银子便可抵一条性命吗?”
她着荆钗布裙,发髻更是梳的随意,只用了一条粗布头巾堪堪包裹着青丝,面颊用碳灰盖住了原本的雪色,一眼看上去就是个普通的娘子,但一双眼却生的顾盼生辉,难掩殊色。
安昱愣愣地看着她,又连忙查看四周,见无宁王的人,便匆匆将她拉到巷子的角落里,“殿下,臣失礼了……”
他神色紧张,“殿下为何在这里?宁王不会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