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兵马,对每一个进城的百姓都严加盘查。
他们两人下了马,互相对视一眼,便明白对方此刻正在想什么。就这么贸然进城,少不得要被盘问一番,问的越多他们两人身份暴露的几率便越大。
殷乐漪看了看怀中的包袱,又瞧了一眼陆乩野,有些扭捏的提议:“陆欺……不如我们再扮一回夫妻?”
陆乩野意味深长地道:“可以。”
黄昏一线,百姓们掐着最后一缕天光赶进城门。
士兵们从容不迫地一个个盘查,忽见队伍末尾处有一人策马而来,他们当即拔出兵器将其拦下,“什么人?”
离得近了,他们方才看见这马背上的男子怀中还拥着个身形纤弱的女子。
这女子梳妇人髻着粗衣,手捂着高耸的肚子,将脸埋在男子胸膛不住的啜吟着,一看便是要临盆了。
男子急急道:“我娘子快要临盆了,村子里的产婆一早便随她家人避难去了,我也是没了办法这才带着娘子快马加鞭赶来城里寻稳婆,还请诸位官爷行个方便……”
“夫君……”女子紧攥着夫君的衣衫,泣不成声:“为何还
没到啊?我快要疼死了……”
等在一旁的百姓们见此场面,都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
“官爷,这小娘子若再不找稳婆生产怕是要不行了。”
“是啊官爷,我们这十里八村的别说是稳婆了,就是大夫都早早地赶往外地去投靠亲友了,这小娘子挺着个肚子能撑到鄯州城已是很不容易了……”
这沿途居住的都是晋国百姓,又正是战乱时期,若不是紧要的要命之事,谁会往这鄯州城里钻。
士兵们见这妇人又哭得如此伤心难受,也知晓再耽搁下去不让他们进城,恐怕就要一尸两命了,便又盘问了她夫君几句,见她夫君也是一身樵夫打扮,句句也都答得上来,便将夫妻二人放了进去。
陆乩野扬鞭,顺利的策马进城,面上的焦急之色瞬间淡去。
待行了一段路脱离了宁王军队的视线后,他缓下脚程,见怀中的少女一双柔荑还抚着她的肚子,嘴中时不时的啜吟,便握了握她的腰。
殷乐漪一路都不敢抬头,感受到腰间的动作,这才缓缓仰起小脸,“夫君,到了吗?”
她嗓音轻柔,语气又是怯生生的十分惶恐,将一声夫君唤的柔情似水,缱绻无边,即便再硬的心肠都要为她化成绕指柔。
陆乩野抹掉她颊边的泪痕,未因她这声夫君露出丝毫欢喜,口吻晦暗难辨:“娘子,我们到了。”
方才所作所为不过是为演戏瞒天过海,陆乩野现在唤殷乐漪一句娘子,反让她心中的别扭更甚,心跳却不受控的快了一瞬。
但此计是她先提出的,她若再因称呼嗔怪陆乩野,那便是她有些扭捏不近人情了。
她佯装镇定的转开话锋:“我们先找地方落脚吗?”
陆乩野扫了一眼街道,径直向着路边一家不起眼的客栈走去,“我在鄯州城布有眼线,有他们相助我们能事半功倍。”
殷乐漪点了点头,忽然反应过来,“所以即便我方才不用那样的方式,只要你一声令下,他们也能助我们进城?”
到了客栈门口,陆乩野翻身下马,顺手将殷乐漪打横抱下,赞她一句:“娘子聪慧。”
殷乐漪雪腮霎时爬满绯色,推搡了一下陆乩野的胸膛,“你快放我下来……”
“你腹中还怀着我的骨肉,放你下来伤了你和我的孩儿如何是好。”
陆乩野淡漠的说着轻佻之语,让殷乐漪羞红了脸还寻不到反驳他的话。
客栈里先迎上来的是小二,陆乩野掠过小二,视线径直落到掌柜的身上,“天字一号房。”
掌柜表情一变,走到陆乩野身边亲自相迎,“郎君请。”
他们被带到客栈背后单独的一座院子里,进了一间厢房后,陆乩野先将怀中人放到内室的榻上,在她高耸的肚子上扫视一眼,“你休整一番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