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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料到,我以为你会为朝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原先是这样想的,可我夫人还那样年轻,孩子还那样小,我不能不管他们。”柯弈一目十行,将奏表收起,放在一旁。

沈壑眉头紧了紧:“是你夫人要你辞官的吗?”

柯弈笑了笑,反问:“我看起来像是十几岁的孩子吗?”

“你十几岁的时候就不像是孩子了,但现下我却不确认了,我只感觉,你似乎额外在乎你夫人,已经到了非比寻常的地步。我倒不是有什么旁的意思,只是连我都能看出来,旁人肯定也能看出来,你当心有心之人用她来挟制你。”

“陛下已同意我辞官了。”

沈壑愣住,看向几上放着的奏表:“这……”

柯弈颔首:“嗯,这奏表正是请辞的奏表,陛下已批阅,同意我辞官 。”

沈壑张了张口,扶着额头,起身走了几步:“不行,我现在有些恍惚。”

柯弈笑着抬眸去看:“很不可思议吗?”

“哪里是不可思议?简直是匪夷所思,不信你问问京城里的那些好友,我就不信没谁会不惊讶的,我想就连陛下看着奏表也肯定是惊讶了许久。”

“人都是会变的,天底下没有不变的事物。”

沈壑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坐回椅上:“那你以后打算做什么?打算去哪儿?我还以为我们能在茂州共事一段时日呢。”

“一时半会儿也不会离开茂州,我夫人刚生产完,我也刚重病过,要等休养好了再走。至于以后去哪儿,我暂且还没有想好。”

“你和夫人不如搬来郭县住吧?反正已经辞官了,你想去哪儿都行,你来郭县,我在县衙附近给你安排个宅子,我夫人也能时常去与你夫人作伴。”

柯弈眉头动了动,找借口推辞:“她刚生产完,不好出门,等她休养好了再说。”

“也好,也不急这一时,你肯定得等着过完年了再说,否则茂州这样冷,两个孩子如何能受得了?”

“嗯,定是要等开春暖和了再走。”

房中忽然传来阵阵笑声,沈壑也扬唇:“她们俩估计得说一会儿呢,我也不着急走了,不如手谈一局?”

“病未全好,实在没有精力,不如移步书房,我们说说耕地的事?”

“病未全好,不能下棋,能谈公务?”沈壑觉得好笑,却还是起身抬手相邀,“罢了,知晓你放不下这个,我就放心了,这才是你。”

柯弈微微含笑:“要不是我提出此事,你们也不必忙前跑后,我自然该跟你说清楚,以免你后续遇到什么问题,不好解决。”

“你还真是……罢了罢了,也不必多说了,你讲,我听着。”

柯弈先前就手书过一份的,现下不过是将重点再讲一遍,他心里还惦记着清沅和孩子,窗外一传来哭声,他立即放下纸笔。

“就这些了,我一时半会儿也不会离开茂州,若遇到什么问题,直接来找我就是,孩子哭了,我去看看。”

沈壑没来得及说话,看着他一路小跑出门,看着他在隔间抱起孩子,听着他轻声哄:“莫哭,莫哭,爹抱。”

韦纨若也从里间出来,给了沈壑一个眼神。

沈壑立即上前几步,道:“我们就不打搅了,等你们夫妻二人休养好了,我们再一起吃个便饭。”

柯弈抱着孩子转身:“好,来日方长,萃意,送两位出门。”

沈壑拱了拱手,和韦纨若一同离去。

柯弈看着他们的背影走远,抱着孩子又往房里走:“说完话了?”

清沅打了个哈欠:“嗯,说完了,有些困了。”

柯弈转身将孩子交给芸简,大步走近,扶着人躺下:“睡一会儿吧,今日是说了许久的话了,是得睡一会儿了。”

清沅脸上带着笑意,轻轻握住他的手:“那你在这儿陪我?”

“嗯,我在这儿陪你。”他垂首,在她眉心亲了亲,“睡吧,我就在这儿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