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就有这样的毛病了,大概是太医未看出来。”
“可你从前未从呕过血。”
“无碍,太医说了,能医好的。”
清沅不知说什么好:“我……”
“别想太多,我还需要你照顾我。”
“你怪我吗?”
“能换来这样靠在你怀里,我觉得值得。”
“要是你那日真死了呢?”
“我那日没想过要活下来。”
清沅推了推他:“我去给你倒杯温水来。”
他撑在,靠在罗汉床的矮几上,散落的长发有些凌乱。
清沅端着热水送到他嘴边:“你这样,祖母怎么会同意让你离开京城?”
他喝完,又靠去她胸脯上:“等稍好一些再走,祖母会同意的。”
清沅扶着矮几坐下,靠回软垫上:“你打算何时说?”
“能去的时候再说。”
“嗯。”清沅应一声,继续在他胃上轻柔着。
一会儿,绵长的呼吸声传来,清沅顿了顿,轻轻挪开手,将他宽大的身躯抱住。
药里应当是有安眠的药材,喝过药,他便会睡得十分沉,清沅抱得胳膊酸了,就将他往罗汉床上推了推,搬走小几,给他盖上毯子。
即使现下不吵了,她跟他相处时,还是没有那样开心。
他不会说笑,不会逗趣,就是松懈下来,整个人都是正经的、规矩的,和清沅想象中的夫妻关系相去甚远,可看着他,清沅心里还是喜欢,她自己也不知晓喜欢什么。
“清沅。”他呓语,那几日昏睡不醒时也曾这样呓语过,声音如同现下一般模糊,但能听得清,就是清沅两个字。
清沅握住他的手,低声道:“驭远,我在。”
他皱起的眉头缓缓松开,又陷入梦乡。
天渐渐地冷了,园子里的桂花全凋谢了,连绿叶子都几乎不剩,一连吃了许多日的药,柯弈脸色看起来好了不少。
“你想不想吃烤肉?我去猎些动物回来。”
“你才好了几日,别出去胡闹,祖母若知晓也不会同意的。”
“我没有胡闹,在家里待久了,总想出去动动。”柯弈从身后抱住她,在她耳后亲了下,“那我不去了,你若想吃,让人去买一些肉回来也行,我给你烤。”
“不用,你还是不要闻那些油腻辛辣的气味。”
“我怕你在家里待无聊了。”
“我还好。”清沅回头在他脸上亲了下,“你自己待一会儿,我将这些茯苓拿出去晾着,等冬天好给你煮水喝。”
柯弈松了手,还跟在她后面:“这些让旁人做就好。”
“她们弄的我不放心,外面卖的茯苓多多少少有些以假掺真,你脾胃本就不好,再吃那些会更严重。”
“清沅。”他又喊一声,安静跟在她身旁,将那些刚切好的茯苓在簸箕上铺好,放在架子上晒着。
晒完这些,还有旁的,他再不多嘴了,等着人忙完了才又过去抱住她。
“好了,你回去坐着,我去叫侍女送南瓜羹来给你加餐。”清沅掰开他的手,又往外走。
他悄自叹息一声,站在门口望着她走远。
一会儿,清沅回来,他又跟过去,围在她四周:“清沅,我觉着我身子好一些了。”
清沅瞥他一眼:“将南瓜羹吃了。”
他拿起勺,顿了顿,又放下,捧着她的脸,偏头去吻她:“我真觉得我好一些了。”
清沅推开他:“你先将南瓜羹吃了再说。”
他不肯让:“吃完你要陪我。”
“嗯。”
“好,我这就吃完。”
清沅垂了垂眼,将头上的珠钗卸下,长发如瀑布般散落,披散在肩头。
柯弈抬眸,手中的勺停了,喉头忍不住滚动。
“吃你的。”清沅起身,将外袄脱了,站去架子旁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