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滋养怨灵。
但此法对她自身损耗极大,不是长久之计。
直到某一日,她遇到了个白衣女子——
她以自身精血为媒,濯清了怨戾,引这些灵体往生。
众人默然,村长只说村子有个逃不脱的诅咒,却没说还有这样一段不堪的旧俗。
“所以村子里多年鲜有孩子出世,便是你在报复。”楚云渺沉思。
“不错。”柳妖唇角忽然撕裂至耳根,露出内里蠕动的柳根。
“多子多子……”她每说一字,口中便掉落几枚生锈的柳木长命锁,“他们残害了数以千计的无辜性命,现在想要多子,我偏要他们无子、断子。”
傅窈哑然,这一村子人从前戕害女婴,现在又拿女人的命去换孩子,生不出孩子也实在是罪有应得。
“那你找我是做什么?”她还没忘柳妖的目的。
柳妖哀声,“当年恩人渡化了怨灵,可溺女之风却不改,一年又一年,此地鬼气也愈加浓郁,我的草木灵气已快耗尽了。若是我死了,这些孩子还要日夜受着煎熬苦楚。”
“我想求你救救她们。那晚我便感知到你和恩公血脉相连的气息,你是恩公的女儿,你的血一定也可以渡化她们。”
她的血?
傅窈抿了抿唇,该怎么告诉她,她一个邪魔的血和这种具有净化之效的“仙法”毫不相干。
供桌上堆积的婴孩颅骨突然转动眼珠,数百道视线齐刷刷刺向她。
她瞥了季无月一眼,索性摘下了发髻上用来压制魇息的花,浓郁的魇息以傅窈为中心向整个观内弥漫开。
沈澈安语气急切:“快戴上它,你的魇息会让妖狂躁!”
不止是妖,满屋子的怨灵都有隐隐癫狂之势。
傅窈迎上柳妖吃惊的双目,“你看到了吗,我是邪魔,我身上只有给其他人带来灾难的满身魇息,是不会什么净化之法的。”
她神色失落,全然没觉察到绿衫女子异样,直到柳妖朝她袭来,“你若是不肯,我便自己动手了。”
柳妖语气森然,发间突然钻出万千枯藤,藤蔓如活蛇游走齐齐攻来。
傅窈慌张扭头,看向离自己最近的季无月,他就站在她身旁,却抱着手臂冷眼看那柳妖扑过来。
甚至好整以暇地轻叩剑鞘,似在数她踉跄后退的步数,全然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傅窈瞪了少年一眼,但想象中的痛楚并没有到来,枯藤刚一碰到她,便被乍起的金光逼退。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和她上次遇到怅鬼的情形一模一样,都是一被妖怪触碰到,她身上便会金光大作弹飞妖怪。
傅窈猜这是系统给点的金手指,思及此眼底划过喜色,直到季无月抱着臂倾身问她,“在得意什么?”
眼前是少年放大的侧脸,从她的角度可以看到他漂亮的下颌。
锋利,白皙,和耳垂下闪着幽芒的墨玉耳坠对比鲜明。
少女冷哼一声,“见死不救,离我远点。”
季无月反唇相讥,“我盼你死还来不及,为何要救你。”
“求求姑娘,救救她们。”
柳妖呕出一大口血,与此同时,那些细小骨头突然颤动起来,拼凑成跪拜祈求的姿势。
傅窈偏过脸,到底于心不忍。
于是她朝季无月伸出掌心,“劳烦了,我想试试。”
季无月利落拔剑,她的手心传来刺痛,眼看着剑锋划破皮肤,溢出血珠。
他的剑又冷又锋利,将来也是这柄剑,将她一剑穿心。
少女不由缩了缩脖子,那该有多疼啊。
柳妖面露喜色,忙将血珠喂给引路女童。
“我都说了不会有作用,你定是认错人了。”
熟料话音刚落,女童灵体就泛起琉璃色光晕。黑雾逐渐从她体内散去,灵体愈发透明、透明……
直至怨气消散,灵体消弭。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