嬉笑的声音突兀在夜风中响起,一只血红的小手破开尸体,浑身浴血地爬了出来。
是个小女孩儿。
见她穿着衣服,谢元提顿时大慰。
到底还是女孩子讲究,没跟锁灵袋里那小鬼头学裸奔。
“救命,救命啊啊啊!”
“快去请木天师!”
巷角尽头来了几个夜巡的镇民,提着灯笼,见到当街那一幕,吓得屁滚尿流,灯笼哐咚滚了一地,腿一软,跪了满地,拼命撑着手在地上往后爬:“救命,救命……”
女童鬼歪过头,幽幽盯向那几人。谢元提和萧明河下意识上前,还未动手,女童鬼忽而用足尖在地上一勾,将脚边的东西踹了去。
那东西咕噜噜地滚去,恰巧停在镇民们面前,灯笼光辉落在地上,照出满地斑斑点点的血迹,和那颗滚过来的——木天师的头颅。
木天师死不瞑目,表情凝固在死前最后一刻,双目凸瞪,嘴巴大张,眼中盛满了绝望,直愣愣地瞪着前谢的人。
凉意窜上心头,极端恐惧之下,几人甚至愣了几息,才反应过来,扯着嗓子哭叫着往后蠕动,裤子都湿了。
女童鬼嘻嘻笑着,边鼓掌边喊:“死得好!死得好!”
萧明河无声无息地往那边站了站,恰好挡住了那几人,冷声道:“滚回去,别碍事。”
谢元提掐诀给盛迟忌下了个结界保护,趁女童鬼的注意力被萧明河吸引,抬剑袭去。这只小鬼比被抓的那只要厉害得多,血红的手指突然暴涨出长长的指甲,挡住望舒。
“当”的一声,谢元提震得手腕发麻,神色不变,依旧稳稳地握着剑,剑尖一转,继续刺向她的面门。
岂料刺过去的瞬间,小女鬼的脑袋咔一下分成两半,以一种怪异又恐怖的谢式,让这一剑落了空。
谢元提愣了愣:“……还可以这样?”
萧明河脸色剧变,毛都要炸了:“啊啊啊!”
盛迟忌双手捂着眼,悄咪咪露出一条缝,见到此景,波澜不惊地继续偷看:“……”
女童鬼充满恶意地笑起来,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谢元提不为所动,摸出把符箓,指尖一弹,金光四溅。女童鬼的痛呼声响起,他翻手又摸出张符,手起剑落,“噗”地刺到身后的女童鬼肩上,另一只手随之跟上,将符贴到女童鬼额上。
符箓迎风见长,瞬间将女童鬼死死裹在了里头。
谢元提这才抽回剑,满意地拍了拍被裹成一团的童鬼,转头笑道:“师弟,你怎么就这么怕鬼?”
萧明河青着脸,持剑的手微微发抖,不敢看脸色可怖的女童鬼。
谢元提善解人意,不多逼问,摸出锁灵袋:“这就让你和弟弟团聚。”
刚要掐诀,远处的盛迟忌忽然大叫:“快躲!”
盛迟忌人小腿短,这园子是山海门最大灵药园之一,遍地种满了灵药灵草,多半比他高。交错的枝叶间,只能看到个矮矮小小的影子,一步一挪,避开灵草,谨慎又认真地找着他随口一说的东西。
他看着那道影子,分明才将这孩子抱来不久,心口却酸酸涨涨,灌来阵凉风,吹得他呼吸一窒——老天爷未免太不是东西,待人从来不公,有的人命有多好,有的人就有多差。
灵兽与妖族不同,前者虽有部分妖族血统,颇为通灵,但到底是“兽”。
妖族上有大妖,据说与天地同生,乃灵气孕育之灵,现今大妖两尊隐匿于世,不知真假,一尊已在百年前被诛杀,还留下个可能已经醒来了的麻烦的小杂种。
据传妖族还没跟人族大战起来前,也整天为了修炼写论文发秃发愁,不过现在已经几乎消失在中洲大陆上,零星几个,也掀不起什么大浪。
大抵是天道觉得没了妖族掣肘,人族就太无聊了,顺手又在极北大陆上捏泥巴似的捏了魔族,有事没事就来撩个闲。
听到大妖那段时,盛迟忌忽然针扎似的,心底猛地颤了颤。
混沌的大脑中似乎有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