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也提前多谢殿下了。”
盛迟忌意味不明地盯了他片刻,低下头继续看书。
谢元提胆子也没大到拿盛迟忌来逗趣,无聊地坐了一会儿,又叹了口气。
盛迟忌瞥他一眼,看了看天色,起身走到厢房的百宝阁边,找到了棋盘和棋子。
“下一局?”
谢元提眉毛一扬,笑着点点头,模样乖顺又温柔,看起来很好欺负。
盛迟忌心思微动,定定看他片刻,合计一下,语气平淡:“你执黑子。”
谢元提还在傻,又听盛迟忌道:“让你二子。”
谢元提:“……”
从前有位大臣,同皇上下棋时,没把握好力度,赢时杀得九五至尊片甲不留,输时有如丧家之犬让步明显。
然后他被砍了。
谢元提眯了眯眼,思考着该怎么让盛迟忌放弃让子的念头,盛迟忌却已经将棋罐往他手边一放,不容拒绝地道:“下吧。”
谢元提无奈,慢吞吞地执起一枚黑子,犹豫一下,和和气气地道:“殿下……”
他话都还没说,盛迟忌头也不抬地道:“输赢不论。输了你答应我一件事,赢了也不怪你。”
也就是说输了受罚,赢了也没什么好处?
岂有此理!谢元提勤勤恳恳地在厨房忙活了大半个月,刚同两位厨娘打好关系,建立深厚友谊,即使光明正大偷懒都不会被说什么,还没享受两天,阿九又来了。
阿九笑嘻嘻的:“谢公子,恭贺你。”
谢元提面露警惕之色。
阿九是知道他这半个月都忙活了些什么的,憋笑憋得脸色通红,学着谢某人有时故意端着的一本正经架子,道:“殿下看你辛苦,特意将你调去了书房,以后就负责打扫书房,给殿下磨磨墨,清闲多了。”
谢元提道:“……”
从扫茅厕的变扫后院的,再从厨房打下手的变书房小厮,偷懒的机会越来越少,谢元提恨不得以头抢地表明自个儿并不需要这种“升迁”。
“岂有此理”在脑中转了几转,能屈能伸的谢元提顺着杆子往下爬:“这是您说的。”
盛迟忌垂着的眸中含了淡淡笑意,顷刻间又恢复了平静,点点头。
谢元提便毫不客气地落了子。
然而真的和盛迟忌下起棋来,谢元提才发现面前的公主殿下并非那个“从前”故事中的皇族贵胄,连忙收起了心思,认认真真地下棋。
有了棋盘消磨时间,下午的时光很快便过去,天色微微擦黑,风从池塘吹来,阵阵荷香也钻入厢房,清新醒神。
外头的名媛贵公子已经将百花园转悠了一遍,低声谈论着新进的花种。卫婉清有些魂不守舍,频频往厢房看去,可惜雕花窗设计巧妙,从里面往外看容易,从外往里却看不清什么。
同行的人忍不住揶揄道:“婉清,还在想你家静鹤哥哥?”
卫婉清的脸色有些黯然,片刻才轻笑道:“很久没有见到静鹤哥哥了。”
“想见就去把人叫出来呗。”那个名媛是个脾气直爽的,拍拍她的肩膀,“百花园外有锦衣卫看守着,还能有刺客混进来?殿下也不会不许谢公子出来吧。说到底,兵部尚书家大公子去给一个……当侍卫,怎么说都是屈才。”
卫婉清知道她想说什么。
含宁公主说到底,不过是罪后之女。杜皇后的家族没落已久,现下只有一个舅舅在边关,虽然身居要职,却与京城相距甚远,出什么事都鞭长莫及。
如今抚养太子的那位贵妃却未被册封为皇后,要说真正的嫡系,只有盛迟忌一个。
到底是嫡系血脉,京中有点心思的都偷偷打量着盛迟忌,大多都是不怀好意。偏生陛下态度暧昧,说爱护,却从不彻查,说不爱护,关键时刻又会出面挡一挡。
——加之盛迟忌除了一个公主头衔外没什么背景了,所以他的存在,其实是有点尴尬的。
盛迟忌沉默许久,淡淡道:“远在天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