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片晌,在盛迟忌将他自己手中的酒盏也要抬起饮尽时,忽然全然不顾身后各异的视线,学着盛迟忌的动作,饮下了盛迟忌的杯中酒。
然后淡淡抬头看着他,舔了下沾着点酒液的润泽唇瓣。
倏忽之间,心口最后裂缝也似被填满了。
盛迟忌忍住低头亲吻那张唇瓣的冲动,怀着满腔柔情,握紧了腰间的雁翎刀:“观情,等我。”
第 118 章 第一百一十八章
今年的雪落得格外晚,仿佛预示着天不太平,因着局势动荡,坊间不免.流露出一些传闻——前年就因雪来得晚,生了不少事,去岁是太子坐镇京城,瑞雪迎春,如今建德帝又重新回到朝中,雪又不下了。
莫非是老天看不过去了?
流言四散,传到建德帝的耳朵里,瞬间叫他黑了脸,气得派人去纠察究竟是谁敢如此大逆不道蛊惑人心。
自然是没寻到根源。
好在第一场雪姗姗来迟后,两个捷报一前一后传到了京城。
段行川与蒙人短兵相接,大获全胜,一举夺回两城与李将军尸首。
没隔几日,东南也传来了战报,太子亲自率领水师,驱逐了占领定海湾的倭寇,夺回了军港。
蔫蔫的谢元提半死不活地踏进书房,抬头看了眼反复无常的公主殿下。
在府中公主殿下大多时候都只松松挽着发髻,穿着深色便服,神色清冷淡静,气势非常人可比拟,只是在那儿那么一坐,看人时都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威严感。
谢元提不元一次觉得盛迟忌是生错了性别。
除去昭王,圣上膝下还有三位皇子,如今的太子是圣上未继承皇位前,早逝的正妻生下的,刚开始是杜皇后抚养,四年前杜皇后自焚后,便交由常贵妃抚养。
太子性格懦弱,若不是四年前出了那些事,太子也应当是昭王来当。
其他二王早已离开京城,谢元提依稀记得其中一位是常贵妃所生,年纪最小,圣上似乎颇为喜爱他,另一位却是没什么印象。
若公主殿下是男儿身,太子之位怎么说也该是他的。
谢元提盯了盛迟忌一会儿,惊觉自己想得太多,略一肃容,朝盛迟忌一揖:“殿下。”
盛迟忌“嗯”了一声,只抬头扫了他一眼,扬扬下颔:“磨墨。”
谢元提不情不愿地踱步过去,挽起袖子认命地磨墨。
他垂下头,神色看似认真,其实早已魂飞天外。
盛迟忌瞥他一眼,看出他在走神,微一蹙眉,目光往下看到他的手腕和那根红绳,拧着的眉头又舒展开来。
谢某人小时候也算是娇生惯养,大来更是懒成一派,轻易不肯出门,几乎没晒过太阳,肌肤细嫩白皙得能掐出水,白生生的一截小臂就在盛迟忌面前晃来晃去,引得他心神不定,频频侧目。
细白的手腕被那条红绳一衬,好似美玉琢成。
盛迟忌喉头发紧,默然片刻,怕谢元提发现异样,无声地靠书案近了些。
他突然有点后悔自己太过心急,就这样将谢元提放在书房里,实在不能静下心。
偏生谢元提毫无自觉,还在慢悠悠地磨着墨,白得晃眼的手腕在他眼前动来动去。
盛迟忌再也看不下书,阖眼深吸一口气,蓦地伸手抓向谢元提的手腕。
谢元提眉毛一挑,泥鳅似的一躲,成功脱离公主殿下金贵的魔爪,往后退了退,有些疑惑:“怎么了?”
“昨日宫中来了人。”盛迟忌的手一僵,随即装作什么也没发生,慢慢收回手,语气平淡,“父皇觉得我整日待在府中不好。”
谢元提心道:天下的爹都是这样。
他爹也觉得他整日在府里晃着碍眼,这不,急不可耐地找了个差事就把他塞过来了。
盛迟忌继续道:“京中有一些名媛成立了一个诗馆,每逢月末便会在百花园一聚,吟诗作对。”
“唔,下官略有耳闻。”
盛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