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忌为什么要用含宁公主盛璎的身份活下来?
缺失的记忆让许多事都云里雾里,谢元提想不明白,只能依直觉确定,盛迟忌现在绝不能暴露身份。
那为什么……要在他的面前暴露?
阿九推门而入时就见到谢元提一脸恍惚地看着窗外发呆,还以为他是烧傻了,连忙凑过去摸摸他的额头:“谢公子?你还好吧?”
谢元提立刻回神,微微一笑,颔首道:“没什么大碍了,这几日劳你们费神。”
“我们倒是不辛苦。”阿九心直口快,往床头一坐,半是羡慕半是惊讶地道,“这几日你喝的药,都是殿下亲手熬的。”
盛迟忌顿了顿,回头看了看靠在暖融融的烛光里的谢元提,轻声道:“观情,我出去一下。”
谢元提也知道盛迟忌的规矩,闻言皱了下眉,搁下书:“让他进来说。
盛迟忌对危险有种敏锐的嗅觉,内心已经生出了不祥的预感,不是很想让谢元提听,但他看看谢元提,还是把外头等待的暗卫叫进了屋。
暗卫进了屋,呈上一封加急信报,声音竟有些发抖:“殿下,出大事了。”
谢元提走过来,见盛迟忌拆开信,目光一扫,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五日之前,东南动乱,倭寇反扑。
指挥使江楚帆坚守定海湾,力竭战死。
第 115 章 第一百一十五章
朝会之上,群情激奋,议论之声不绝。
段行川半年前奉命领兵剿匪,战绩斐然,连提几级,有了上朝的资格,趁乱在靖国公的瞪视下,偷偷钻到谢元提背后,戳了下他的背,小声问:“谢兄,现在是什么情况?”
一个多月前,谢元提和盛迟忌离开东南时,倭寇明明已经败北离去。
谢元提眉心轻蹙着,摇了摇头。
难道是有了一次的胜仗过后,他与盛迟忌离开,福州当地便又懈怠了,才叫倭寇趁机反扑?
但这不应当,福州一带遭受倭寇侵扰多年,经过半年多的训改,已知晓轻易懈怠的后果,上次全城庆功之时,都有官兵在水上地上严密巡逻,就算人心易变,也不可能不到俩月就懈怠如此。
何况倭寇离去之时,水粮几乎殆尽,又是乘着轻型船只,战力不强。
东南一带具体是什么情况,还未可知,朝中多数人都觉得是福建当地松懈所致,出身福建的官员自然不满,吵着吵着延伸成了南北两地官员对立,嗡嗡嗡吵作一团,差点又撸着袖子打起来。
火光漫天。
被艳丽的火舌舔舐断裂的横梁不断砸落,呲啦一片爆裂的恐怖火声中,夹带着痛苦的哀嚎,在几乎要将人灼穿的火浪里,房屋轰然倒塌。
火光中,有一张满是泪水与血痕的脸,惶恐惊惧地看过来,伸出手似乎想要求救,然而下一刻,便被争先恐后的火焰吞噬——
屋中睡得不甚安稳的人倏地睁开眼,满头冷汗地爬起来坐好,急促的呼吸好半晌才平息下来。
随即不负众望的、今夜的第七次传唤声响起——
“谢静鹤!”
屋外靠着柱子朦胧睡去的谢元提眼皮子一掀,很想装作没听到,却被身边的同僚戳了戳。
“殿下唤你呢。”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谢元提愣了愣,重新抬起头,和盛迟忌四目相对。
公主殿下也不怪罪他的无礼,狭长的凤眼里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安静地同他对视。
身负重命,身不由己。
惯常慢吞吞的男子睁开眼,朝同僚呲了呲牙,露出一个不太和善的笑。任他再脾性谦和、温文尔雅,被支使了一整天后,又给屋中那位主折腾了半宿,实在有些心烦气躁。
谢元提一边琢磨自己究竟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才被扔到这位府上做事,一边推开门走了进去。
闹了半宿的主正靠在床边,清艳的眉目间满是困顿之色,却还在倔强地撑着,不肯安稳地睡一觉。见他进来了,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