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眼神深不可测,盯着谢元提,幽幽道:“你手腕上那是什么?”
谢元提一怔,侧头看了眼腕上系着的红绳,如实回答:“回殿下,是红绳。”
“谁送你的?”
记不住了。
谢元提想了想,依旧温声细语:“下官生过一场大病,很多事都记不得了,虽然忘记是谁送的,不过应该是很重要的人。”所以才会一直贴身收着不取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谢元提总觉得说到最后,原先冷艳骄矜的公主殿下眼神突然柔和下来,看了他片刻,才收回目光,转身上了马车。
谢元提苦着脸认命地跟在马车后走,脸色茫然,仿佛魂魄都跟着灭顶般滚烫的阳光一起散了。
同僚再看他一眼,总觉得眼前的人似乎下一刻就会乘风而去——如果有风的话。
“你没事吧?”同僚担忧地戳了戳谢元提。
眼珠子呆滞地转了一圈,谢元提才回魂似的露出个笑容:“没事,只是怕热。”
侍卫兄弟脸色沉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并不想失去这个新来的同僚,毕竟三个人打不了麻将。
谢元提微笑着反拍拍他的肩膀,正想安抚一下担忧的同僚,就听到马车里响起公主殿下朗然似玉的声音。
“谢静鹤。”朝思暮想的人近在咫尺,盛迟忌心中一动,正想一亲芳泽,一只手兀地挡在了两人之间。
谢元提往后退了退,收回手,眨眨眼:“这个就不用试了——殿下放心,下官的嘴很严实,不会传出什么风声。”
盛迟忌顿了顿,没理他,直起身重新拿起碗递过去:“喝药。”
谢元提眉眼里尽是笑意,语气软软的:“我的殿下,我已经好了。”
“这招没有用。”盛迟忌淡淡道,“你不喝的话,我喂你。”
谢元提安静了一下,还是乖巧地接过碗喝药。
谢元提脸色痛苦:又来了。
谢元提笑了笑:“下官与昭王殿下当过几年同窗,自然记得。”
盛迟忌看着他的表情,眼神冷了几分:“你根本不记得。”
对话戛然而元,恰好马车也停了下来。谢元提侧耳听到同僚的声音,起身一笑:“殿下,到了。”
盛迟忌在城外的一座小山上立了昭王的衣冠冢,圣上居然也没有多说什么,由着他去。
下了马车盛迟忌就不再理会谢元提,谢元提乐得清闲,放缓了脚步,和比较脸熟的同僚并肩而走,后者看他一眼,眼中满是敬佩之意。
“做什么?”谢元提被他看得毛毛的。
同僚小小声:“你居然还活着。”
谢元提:“……”卫婉清低低说了一句,声音突然有些哽咽,“你是我见过最温柔的人。”
谢元提侧头看着她,目光宁静。
卫婉清默然片刻,继续小声道:“前几日,我爹给我定了亲。”
谢元提一顿,从容道:“恭喜卫小姐——是哪家公子这么有福气?”
察觉到谢元提称呼的变换,卫婉清努力压抑了一晚上的情绪压不住了,幽怨地盯着谢元提:“静鹤哥哥就只说这句话?”
谢元提肃然道:“自然不元,卫小姐成亲之日,在下一定会登门祝贺。”
卫婉清的眼眶开始发红:“静鹤哥哥,这么多年了,我对你……”
“卫小姐。”谢元提打断她的话,收起了最后一丝笑意,面色沉静,“你同秀秀一样,都是我很珍惜的妹妹。”
卫婉清张了张嘴,她不是笨人,知道谢元提的脾性,沉默片刻,才哑声问:“静鹤哥哥,有喜欢的人了吗?”
谢元提本来想回答没有,不知怎么突然想到手腕上系的那根红绳,脱口而出道:“有。”
“是……含宁公主吗?”
哈?
同僚继续小小声:“进去那么久,我们还以为你被殿下……”
前面传来盛迟忌的轻咳,侍卫立刻闭嘴,干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