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微勾着,分明是双多情眼,神色却淡淡的:“那敢问盛长老,怎么才算有劲?”
这对话有种若有似无的熟悉感。
盛元提升起警惕之心,被怜香惜玉支配的恐惧再度冒上心头,果断切换话题:“天清山举办说禅会,昙鸢也去了,去把他找过来。”
佛宗昙鸢,是久负盛名的佛子,在盛元提和盛迟忌还没出生时,就成名已久了。
据说昙鸢出身尘世的帝王家,出生之时,漫天金光普元,天生佛骨,命格极善,而他本人的悟性也高,年幼时阅遍佛门典籍,怀有颗悲悯高洁的佛心,十几岁就斩断尘缘,入了佛门。
此后便潜心在佛宗优昙山上修行,鲜少露面,不问世事。
修界内多数修士,对佛子都怀有几分敬意。
昙鸢闭关了几百年,这次出席天清山说禅会,在灵通域引起了很大一波热议。
盛元提的这副语气熟稔得很,盛迟忌已经习惯带个大型挂件在身后了,御剑而起,开口问:“你与昙鸢很熟悉?”
盛元提打了个哈哈,含糊道:“还好还好,本公子朋友遍天下,四海之内皆兄弟,可不像你一样孤高。”
盛迟忌面无表情地闭上嘴,果然不再追问。
邪气暂时被镇住了,森森鬼气去了不少,飞起一段距离,便能隐约看到碧蓝的天空。
盛元提回头望了一眼,稍微松了口气,把精力放回自己身上。
布阵损耗精力与灵力,灵脉内提转的灵力骤然被抽空,又因为被堵塞住了,恢复缓慢,熟悉的灼烧搐疼感又漫了上来。
比上次剧烈得多。
他脸色惨白惨白的,咽下一声咳嗽,摸出瓶药,也没看倒出了几粒,胡乱往口中塞去咽下。
鸣泓的剑光如雪,锋锐一如剑主本人,势如破竹地割开了稠浓而近乎化为实质的怨气,剑尖闪着一点寒光,抵在骷髅雪白的额前。
盛迟忌额前的碎发被风拂开,手腕稳稳举着剑,露出幽邃清冷的一双眼,语气淡淡:“想魂飞魄散吗?”
陶瑞不管不顾,举起手中的骨哨要吹。
鸣泓剑一压,凛冽的剑风陡然穿透了伶仃的骨架。
骷髅眼中的魂火仿若被罡风吹起,倏地散了。
周围的一切动静凝滞,失去魂火的骨架往前走了两步,攥着血红的骨哨,没能再发出一丝声音,砰然倒地,溅起一地骨灰尘埃。
只是一丝怨气与不甘,深深铭刻在白骨上罢了。
一个心系君主与臣民的大将,竟然变成这副半妖半鬼的模样。
盛元提无声叹了口气,思索了下,略一拂袖,四分五散的骨架重新恢复人形,被风带回了高座上。
盛迟忌漠然收剑,对他的做法并不置评:“如何破阵?”
盛元提思索了下,从怀里掏出一副阵棋,丢给盛迟忌:“劳烦剑尊大人跑跑腿,去山顶布下阵棋,我留在此处。”
别人称呼盛迟忌剑尊,是又敬又怕的尊称。
只有盛元提,这两个字从他嘴里吐出来,音调总是慢慢悠悠、往上飘着,比起尊称,促狭的调侃意味十足。
换作过往,盛迟忌不会给他面子,此刻却只是深深看他一眼:“好。”
看盛迟忌眨眼间就离开了洞窟,往山顶放置阵棋去了,盛元提观察满地的尸骨,想起陶瑞没喊完的那个名字“殷”。
修界与尘世的界限分明,鲜少有修士会真正地入俗,他和顾君衣以前会在凡尘俗世逛逛,但对尘世的史书了解也不深,毕竟也是好几百年前的事了,只听说过西雪国的名字。
殷嘛,估计就是将西雪国覆灭的敌将姓氏。
漫不经心地想了会儿,耳畔突然响起一声:“喂。”
盛元提掀掀眼皮子。
盛贺阳几人刚才被阴风刮得头破血提,狼狈得不行,缩在角落里当鹌鹑,盛迟忌一走,又纷纷膨胀起来。
“你和盛迟忌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盛贺阳充满怀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