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迟忌:“哦?”
“封印妖王的阵是我画的,”盛元提仍是笑盈盈的,“大阵破了,而且破得极为彻底。”
这说明,惑妖不仅诈尸了,还诈得很活蹦乱跳。
才不过百年,妖王就苏醒复活了,传出去修界必然大乱。
盛迟忌带着他落到封印惑妖尸骨的墓旁,果不其然,巨大的墓坑被整个掀翻开来,新旧泥土掺杂,底下的骨骸无影无踪。
盛元提招招手,从地上飞来几只残棋,他把玩着残棋,又打量了几眼墓土,慢慢道:“我能肯定,惑妖醒来差不多一个月了。”
半月前他们被引到夙阳,又丢了一段记忆,必有惑妖参与。
“她才苏醒了不到一月,就恢复到那种程度了?”
听到盛元提的喃喃,盛迟忌收回视线:“有人在帮她。”
盛元提的眉心倏地一跳:“你觉得,会是你说的那个人吗?”
一身黑袍,戴着斗笠,指使妖族屠灭提明宗的神秘人。
盛迟忌没有回答,闭了闭眼,静心分辨了片刻,望向东方:“妖气往那边去了。”
那个方向,正是怨气外泄的古战场。
“惑妖喜欢吸食怨气,编织幻梦,怨气越足,她越强盛。”印证了猜想,盛元提摸摸下巴,“麻烦了啊。”
惑妖是几尊妖王里实力最弱,但最让人不想遇到的那个。
她编织的幻梦防不胜防,会让人悄无声息陷进去,或是美梦,或是噩梦,在幻梦中浑浑噩噩,忘记自我,不知不觉便溺毙其中,成为她的口粮。
盛迟忌不置可否,重新御剑而起,见盛元提不动,有些不解:“走了。”
盛元提一愣,哒哒两步跨上去了,才憋不住笑出声:“哎呀呀,剑尊都这么热情邀请了,那我实在盛情难却啊。”
贱嗖嗖的。
盛迟忌:“……”
他冷着脸御剑而起,肩膀又被身后的人不安分地戳了戳:“盛宗主?我们已经吃过一回亏了,你有把握吗?”
盛迟忌岿然不动,背后却覆上丝缕剑气。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盛元提咻地收回手,啧了声。
盛迟忌方才反问:“那你有把握吗?”
“有啊,怎么没有,”盛元提的语气漫不经心,带着笑意,却很狂妄,“就等着把诈尸的妖骨抽出来,熬碗骨头汤呢。”
距离两人最近的一个女修疑惑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蓦地想起了什么,脸色变得古怪起来。
不止是她,在场每个人的神色都透出了几丝玩味,怜悯与嘲讽逐渐取代了眼中的惊艳。
连那个太元宗的小弟子脸色也变了变。
长得再好看又有什么用?修仙一途,看的终究是天赋与实力。
一生都没法再结丹,寸步难进,再过几十年就是捧红颜枯骨,更何况……
有人偷偷瞅了眼盛元提苍白的气色,啧啧摇头。
可能连几十年都活不了。
现场气氛一下冷了下来,盛元提巍然不动,像是没注意到那些形形色色的目光。
盛迟忌微微皱了下眉。
站在他们面前的太元宗小弟子也反应过来,结结巴巴道:“呃,原来是盛前辈,前辈是想进道场吗,这,这……”
盛元提似笑非笑:“怎么,我进不得?”
太元宗师兄的脸色彻底淡下来,拱了拱手:“实在不巧,道场空间有限,已经坐满了。”
看他这个态度,盛迟忌的眉头蹙得更深。
盛元提含笑给他传了个音,解释了一下。
太元宗和扶月宗积怨已久,新仇旧恨一箩筐,双方弟子若是在外游历遇上,多半都要借切磋之名打一场。
加上他废物的名头,这名弟子的反应倒也在意料之中。
盛元提懒得跟小辈计较:“行,我不进去,你进去帮我叫一下昙鸢,说我有事找他。”
周围的目光顿时更怪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