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摸手腕上温润的念珠,松了口气:“幸好从昙鸢那儿讨来了两串佛珠。”
两串佛珠散发着淡淡金光,像暗夜里的一秉烛火,不多不少,正好能破开怨气,护得两人周全。
盛迟忌抬抬眼皮,没有提醒他那叫讹不叫讨:“昙鸢呢?”桩桩件件,种种小恶如盐粒,数之不尽。
昙鸢闭上眼,手掌微颤,无声诵念:阿弥陀佛。
皆是虚妄。展现在三人眼前的,不是被一把大火烧光、破败荒芜的鬼城,也不是万鬼齐哭的毛骨悚然场面。
而是一条繁荣如水、生机盎然的长街。
街道整洁,屋舍齐整,远处巨大的宫城飞甍连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近处熙来攘往,商贩叫卖着货物,巡城士兵秩序井然。
这是四百年前的西雪国都!
盛元提神色未变,回头一看,身后的城门依旧大开着,但已不再摇摇欲坠,崭新而气派。
而他们走过来的那条路天清水绿,大道通衢。
昙鸢望着眼前这幅场面,神色怔然。
当年佛宗与盛迟忌不欢而散,前往支援东面战场,没有与惑妖有过直接接触,盛元提愣了几瞬,反应过来,贴心解释:“这是惑妖的手笔。记住,幻境中万事万物都是假的,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理会,哪怕是一片落叶,也可能隐藏杀机,不可随意触碰。”
他正说着,盛迟忌就伸出了手,接住了一片悠悠飘落的落叶。
盛元提啧了声:“你故意的?”
落叶的纹路细密,颇具质感。
盛迟忌垂着眼,指尖一动,将落叶碾碎成灰,淡淡道:“与真正的落叶毫无二致。”
能让幻境真实如斯,惑妖不止是恢复了。
还比一百年前更厉害了。昙鸢被盛大公子光明正大且厚颜无耻的打劫做派震了震,无奈地撸下自己身上最后一串佛珠递过去。
盛元提笑眯眯地戴上:“盛盛大师,大师真好,出家人慈悲为怀,改天去你们寺里捐点香火钱。”
昙鸢啼笑皆非地摇摇头。
盛迟忌垂下眼睫,看了眼手上多出来的念珠串,面上无波无澜,腰间的鸣泓却嗡嗡叫了声。
可能是因为和盛元提接触多了,最近越来越吵闹了。
盛迟忌没什么表情地弹了下剑鞘:“别吵。”
盛元提正在和昙鸢叭叭,闻声诧异扭头:“啊?”
盛迟忌语气平静:“没说你。”
有了昙鸢开路,从外侧一直走到旧都残破的城门边,一路畅通无阻,那些冤魂与怨气傀儡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消失得干干净净。
城墙上还残存着焚烧的痕迹,漆黑一片,即使过了几百年,灼热呛人的烟气似乎也还在弥漫,就如这生生不绝的怨气一般。
高大的城门紧闭着,沉默地耸立在三人面前。
那些冤魂害怕昙鸢身上的佛光就罢了,连惑妖也没了动静。
有点蹊跷。
三人互相对望一眼,盛元提看向武力最高的那位:“盛兄,请?”
盛迟忌上前一步,抬脚一蹬。
干涩的门轴转动声响起,刺耳的“嘎吱”一声过后,城门被巨力强行分开,轰隆隆的巨响不绝于耳。
灰尘簌簌而下,门板摇摇欲坠。
盛元提咂舌:“你们剑修真是太粗暴了!就不能温柔……”
余下的话音一滞。
三人望着眼前的场景,同时陷入了沉默。
盛迟忌拔腿向前走去,话音里有一丝微微的嘲意:“看来你今晚喝不到骨头汤了。”
昙鸢回过神,和盛元提跟上去,凝眉问:“当年惑妖伏诛于盛施主剑下,盛施主应该知道幻境如何破解吧?”
盛元提漫不经心道:“把她逮出来杀了就行。惑妖可以幻化为幻境中的任何人或物,趁人不备下杀手,不过她要是不出来,一时半刻也拿她没办法。”
盛迟忌的脚步一顿,倏然回头,紧盯着盛元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