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跌进了一团柔软暖烘的绒毛中。
谢元提无意识地喃喃:“小谢,还不快跑……”
有变态啊!
谢元提还以为小美人在问自己的名字,刚想报上大名,转念一想,原身说不定把他的名字搞得臭名昭著的,小美人现在又瞎又伤,肯定茫然无措,内心惶惶,在他面前强装镇定。
要是再知道自己跟个小反派待在一块儿,得多害怕?
于是谢元提体贴地捏了个假名:“我叫谈谢,比你大几岁,你可以叫我谢哥。”
盛迟忌:“……”
谢元提从容退步:“也可以想怎么叫怎么叫。”
说完,他问盛迟忌:“你呢?叫什么名字?”
盛迟忌又不说话了。
谢元提吊儿郎当地翘起腿,手肘抵在扶手上,支肘托着腮,偏头瞅着眼前的小美人,回忆了下刚刚的幼崽软乎乎毛茸茸暖烘烘的手感,一点气也生不出来,笑眯眯地道:“你的本体那么可爱,像团小毛球,不如以后我就叫你……”
盛迟忌漠然打断:“谢澜。”
咦,还挺有缘,名儿里撞个音。
谢元提心里一笑,几乎是用哄小孩儿的语气:“好,小谢,你家在哪儿呀?等想办法治好你的眼睛,我就送你回家吧,外面不安全,坏人很多。”
盛迟忌:“……”
当真不知道他是谁,还是在装模作样?
此人似乎怀揣着某种秘密,或与照夜寒山上的刺杀有关。
思忖一瞬,盛迟忌没有立即离开。
见盛迟忌再次变成哑巴,谢元提若有所思。
不愿谈及这个问题,有三种情况,要么对他怀有警惕,要么青春期叛逆和家里闹翻了,要么就是,没有家人了。
无论是哪种情况,在他们还不太熟的情况下,都不适合再问下去。
谢元提收了这个话题,转而又问:“你好几日没有进食,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盛迟忌辟谷几百年,就算现在半残不废,也不需要进食。
又不吭声了。
看来是不需要。
虽然这小美人醒来不到一刻钟,说话不到三句,不过谢元提感觉自己已经有点习惯他的脾气,知道该怎么和他相处了。
见过盛迟忌的原型,谢元提对他不需要进食也不奇怪,点点头,从怀里掏出医馆买的药,倒出一枚:“既然不吃饭,那你该吃药了。”
盛迟忌看不见,神识也无法扫出,本就灵敏的嗅觉就愈发敏锐起来。
他能嗅到谢元提身上阳光般暖融融的气息。
还有他手上那枚粗劣的药丸味道。
是治愈风寒的药,除了一味灵力低微的药材外,没有夹杂其他的东西。
无暗害之心,亦于他无任何用处。
盛迟忌语调淡淡的:“不必。”
谢元提心道,看来小弟弟跟他一样讨厌吃药,这药丸闻起来是挺苦的。
还好他参加过带娃综艺,有哄孩子的经验。
谢元提早有准备,翻手从储物玉佩里拿出几颗圆溜溜、红彤彤,看起来煞是可爱的小果子。
他把东西一起递到盛迟忌面前,笑吟吟道:“乖乖吃了药,就奖励你甜甜的小果子吃。”
盛迟忌:“……”
盛迟忌:“不需要。”
对待原型十分可爱、外貌性格又格外戳自己喜好的小美人,谢元提有着十二万分的耐心:“嗯嗯,我知道,小谢身体最好了,一点也不需要,但这药是我掏空身上灵石买的,就算不给药面子,也给灵石一点面子嘛,还有甜甜的小果子吃哦?”
盛迟忌的额角轻轻跳了跳。
向来无人敢在妄生仙尊面前聒噪。
当年魔祖出世,祸乱结束后,盛迟忌提着剑,一家家进行清算。
澹月宗的讲道大殿之前,鲜血在他靴底流淌成河,倒映着那片如雪的白衣,以及冰冷的剑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