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都得喝药,为了拿到药,上次都给张大夫跪下了,啧啧,大孝子啊……”
谢元提动作一顿,缓缓扭过头:“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陈小刀挠挠头,摸不着头脑,不过还是乖乖地又说了一遍。
谢元提琢磨着,笑了笑:“没想到是这么解决的……小刀,这回得多谢你了。”
眼前倏然一亮,陈小刀微微睁大了圆溜溜的眼。
公子笑起来可真是好看啊,那什么回头一笑……粉黛没颜色!
开春清寒,谢元提怕冷,裹紧了大氅,走进谢府大门,低声道:“你派个人去善仁堂盯着,若是再看到那位范大人去买药,就送些银钱给他。”想了想,又改口,“不,就买下他需要的药材送给他。”
直接送银钱,多少有些轻浮,八成会被拒绝。
陈小刀眨眨眼,敏锐地察觉到谢元提不是单纯地伸出援手,但很聪明地没追问:“是,公子。”
解决了一个大问题,谢元提的心情颇为不错,强撑着精神,用完晚膳喝了药后,又教陈小刀认了些字。
结果当晚就乐极生悲。谢元提吐出几个字:“每一间。”
直到找到东西为止。
等到谢元提回宫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好在帝师是有特权的,只要皇帝允许,并不限制进宫。
谢元提匆匆回了乾清宫,一进去就脚步一顿,敏锐地发现乾清宫里的宫人不仅变得脸生,还少了许多。
看来他离开时盛迟忌有了动作。
趁着丢东西,他把乾清宫里有可能被安排进来的人,全部换走了。
长顺正抱着扫把扫洒着,见谢元提回来了,连忙问:“谢大人之前是去哪儿了?陛下得知您来了又走,又生了场气呢。”
谢元提的眉目倒依旧舒缓悠然,听到这话也不担心,朝他摆摆手笑笑,示意他安心:“我进去看看。”
长顺忧心忡忡地看他进了寝殿。
大概是独自从乾清宫到宫门那段路吹了风,谢元提躺下没多久,浑身突然忽冷忽热,不多久就发起了烧,吐得不行,天微亮时才安稳地灌下了一碗药,恍恍惚惚睡过去,神智时醒时混。
等能从床上起身时,也过了三天了。
陈小刀又是心疼又是担心,忍不住再次怒骂阉狗。
谢元提已经没力气去想阉党了,悲伤地望向皇城的方向。
三天前他对盛迟忌说了什么来着?
会准时去上课。
虽然他只是潦草地看了遍全书,但暴君最厌恶的是什么?是不守信用。
原著里,暴君有句话叫“腿断了也该爬到朕面前”。
完了完了,好不容易拉近了点关系,不会又回去了吧?
谢元提闭了闭眼,坚强地爬了起来,虚弱地道:“小刀,送我进宫。”
陈小刀忍不住道:“可是公子你的身体……”
谢元提摆摆手,语气虽然温和,却不容拒绝:“去吧。”
陈小刀张了张嘴,知道自己拗不过,再劝下去只会耽误他的时间,最后还是不太情愿地去准备车驾了。
在谢元提醒来前,他其实也就见过谢元提一两次,旋即谢元提就被阉党抓走了,这几日相处,才一点点了解了谢元提的性子。
谢元提无疑是温和的,就算强硬起来,也是温和的强硬。
这样反而令人更难以拒绝。
车驾辘辘到了皇宫,谢元提裹着厚厚的大氅,轻车熟路赶到乾清宫,一进去就发现气氛不对。
殿门口跪满了人,看上去都是在乾清宫伺候的,长顺正来来回回走着,沉着脸道:“是谁手脚不干不净,趁早承认,咱家还能向陛下乞求保你一命,若是等到查出来……”
长顺语带威胁,适时地住了口,转眸见到谢元提,连忙迎过来:“谢大人可算来了,陛下等您好几日了。”
谢元提看了看瑟瑟发抖的一群宫人:“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