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边上挪了挪。
谢元提也没在意,把攥了半天的丝帛展开,看看盛琮都写了些什么狗屁玩意。
定睛一看,果然是狗屁玩意。
隔日一早,在高士忠的私宅里忙活了一晚上,终于把所有尸体都打捞出来的程非进了宫,特地吩咐人去把谢元提也请了过来,俩人一同面圣,向建德帝禀报昨晚的搜查细节。
说到高士忠时,建德帝的脸色已经难看得无法用语言形容。
偏偏这个时候,高振与陈国公好死不死,恰好进宫求见,来传话的王总管道,高巡抚声称要揭发一个惊天大秘密,事关谢严清谢首辅,恳请陛下召见。
谢元提眉梢略抬。
来了。
建德帝这会儿非常理解先帝为何有时会气得拔剑冲到人堆里乱砍。
他还没派人去抓高振来问话,他就迫不及待找上门来了!
建德帝简直气极反笑,一拂袖摔了面前的杯子,冷冷道:“宣见高振。”
第 37 章 第三十七章
前一刻才听程非和谢元提禀报昨夜追查的结果,看到了地契与印章等物证,下一刻,高振和陈国公就带着“谢首辅的惊天秘密”来了。
建德帝不窝火才怪。
当年先帝遵循皇后遗志,将彼时十来岁的建德帝封为太子,但却越发偏爱宠妃及其儿子肃王,逐渐被鼓动着,想要无故废嫡。
肃王自小聪颖,五岁便能吟会诵,机灵讨喜,朝中一时竟真有不少呼声与附庸,建德帝那时恐惧极了,最疼爱他的母后走了,他唯一能依靠的人,只剩自己的太傅谢严清。
先帝我行我素,哪管什么礼制法度,废嫡的旨意就差盖个印了,是谢严清带着人在书房阻止,后被以冲撞忤逆之名,硬生生罚跪了两日,跪到膝盖差点废了,才逼着先帝暂时收回了旨意。
建德帝不算冷血无情之辈,这些年虽因朝中的闲言碎语与民间流言,稍感不快,与谢阁老有所疏远,但他始终记得幼时被谢阁老亲自教导开蒙,少年孱弱时被扶持着站起来的情谊。
对谢首辅再感到不满,被身边的人催动得再想下手时,都因为这些情谊,按下了那些隐晦不光明的念头。
况且昨天在书房里与谢阁老一见,建德帝忍不住又生出了依赖之心,留下谢阁老在书房,郁闷地吐露近来的不顺心,被谢阁老轻轻拍着背安慰,一时又找回了几分少时与老师的亲密。
他这会儿正是看谢家顺眼、看高家不顺眼的时候。
窝里的暖意很快又散去,谢元提浑身似是裹在块冷冰冰的铁里,睡得不怎么好,次日里一整天的精神都不太好,细碎地咳个不停,不太适合讲课。
干脆出了几科考卷的试题,来了个随堂小考。
古代的算术颇为不便,他把现代数学简单地融入来教盛迟忌,小皇帝领悟得也快,端端正正地坐在桌案边,严肃地写着他的狗爬字。
午膳的时候,消失了一早上的长顺出现在暖阁里,一进来就道:“陛下,奴婢打听到了,早上蜀王在府里大发脾气,但没人知道怎么回事。”
谢元提正惊奇地端起面前的糖蒸酥酪,闻言挑了下眉,笑了:“哦?所以他做的这事,没其他人晓得了?”
也不奇怪,私底下给皇帝的老师抛橄榄枝这种事,要是传出去了,不说京城的言官会怎么说,就是卫鹤荣也会提起警惕。
盛琮再蠢,也知道现在最好不要和卫鹤荣对上。
长顺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猜到应该是和谢元提有关:“应当是的,据说蜀王本来都要进宫来了,但接到个消息,又勉强按住了。”
盛迟忌的余光偷偷觑着谢元提,看他用勺子折腾那碗酥酪,目光心不在焉地滑过他的指尖,闻声一皱眉:“还会吊胃口了?”
谢元提两指敲敲桌面:“陛下,专心考试,你还有道大题没写。”
盛迟忌脸一皱,闷着脸低头把那道大题填上。
长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