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种浸入骨子里一般的,温和沉静的梅香,稍淡时清冷,稍浓时温暖,只要嗅到这个气息,就会让他感到平静。
谢元提弹了下他的额头,轻声笑骂:“小兔崽子。”
盛迟忌不以为逆,被谢元提这么骂了,反而有些说不上的高兴。
谢元提肯定不会和陈小刀这样吧。
还是他同谢元提更亲近!
一到夜里,宫里就静得像片死地。
谢元提安静了会儿,还是开了口:“果果,盛琮离京,我也该回府了。”
原本还在暗戳戳往他怀里蹭的盛迟忌一怔,委屈了:“老师为什么要急着走,是不喜欢和我待在一起吗?”
银白的月色从窗外淌进来,微微映亮屋内,隐约能看到这孩子撒娇的样子,长睫濡湿,黑亮的眸子里泛着泪光,小嘴扁着,像只落了水,可怜兮兮望过来的小狗。
小皇帝学习快,学撒娇也快啊。
可爱的东西让人手欠,谢元提忍不住又掐了把他的脸,嘴上倒很无情:“这招没用。”
盛迟忌期期艾艾的:“宫里这么大,老师以后就住在宫里不行吗?”
“不行。”谢元提原则分明,“我一介外臣,住在宫里像什么话。”
崇安帝死前赐死了一大片宫妃,但仍有零星几个不受宠的,仍在深宫冷院里待着。
要不是因为他是帝师,又受了伤,在朝堂上风评不错,住在宫里这么久,那群御史早把他骂死了。
“可是……”盛迟忌很不甘心。
谢元提受了伤,现在出宫修养的话,他肯定舍不得让他再每天进宫为他讲学的。
以他的身份,又不能日日跑出宫去找谢元提。
谢元提揉了把往他怀里蹭的小脑袋,毛茸茸的:“乖,听话。”
落在头上的那只手虽不算宽厚有力,却温和而细致,带着一股柔慈悲悯。
盛迟忌拒绝不了。
他低落地“嗯”了声,声音拖得很低很长,沾满了失落。
谢元提实在不忍心让这小孩儿难过,嗓音愈发温和:“果果,老师回去,是为了给你准备生辰礼物。”
礼物?一时间,盛琮恨盛璟简直恨出血来了,趁着还没走,就先给盛璟找上了麻烦。
盛璟被丢了个黑锅,也郁闷不已,但他也不是好相与的,手段比盛琮的毒辣高明得多,俩人隔空匆匆交了个手,盛琮又吃了个暗亏,于傍晚含恨离开了京城。
盛迟忌听着郑垚的回报,眉宇间浮出几丝冷冷笑意:“做得不错,就让他们狗咬狗吧。”
郑垚也忍不住笑,他看盛琮不爽很久了。
这招损归损,但真是解气。
正在此时,一个锦衣卫在外头敲了敲门:“禀报陛下,属下在乾清宫附近抓到了一个行迹鬼祟的内侍。”
盛迟忌涌起点不好的回忆,皱皱眉:“押上来。”
被押上来的内侍耷拉着眉,满脸绝望的惨白,跪下了一个劲的哆嗦,连句求饶的话都说不清楚。
盛迟忌心里已经有了几分预感:“谁派你来的?”
内侍抖得更厉害。
郑垚不耐烦,上去就是一脚:“净身时连嘴也一起被割了?回话!”
郑垚面相狠恶,一身彪悍凶戾气,内侍吓得差点当场失禁,哆哆嗦嗦开口:“奴、奴婢,奉蜀王殿下的命令,来、来给谢太傅传一句话。”
“一字不漏地说出来。”盛迟忌淡淡道,“差一个字,多受一种刑。诏狱的刑审手段,你应该不想体验个遍。”
内侍的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了个干净,恐惧之下,身下出现了一滩水渍。
郑垚恶心得够呛:“脏了陛下的眼!陛下,还是由属下带回去审出来吧,保管一字不差。”
听到这一句,内侍彻底吓疯了,边磕头边结巴道:“蜀王殿下、殿下想对谢太傅说,说,别以为脸伤了,本王就会放过你,下次见面,你会跪在床上像条、像条母狗,求着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