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远,彦遥绕过影壁,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背影。
他背对着院门而站,一侧站着两个黑衣挎刀亲兵,瞧着好不威风,只不过垂着的手动了又动,毫无定数,又似是极其不安。
“怎么,阿遥已如此可怖,让耿哥哥连见都不敢见了?”彦遥跨出门槛,语带笑意道。
耿耀猛的回头。
四年如沧海一粟,可落在凡人之身,却似半生。
彦遥静静笑着,比他走时多了温和,还有未达眼底的笑意里,裹着疏离。
仿佛那个会恼会凶,会撒娇喊耿哥哥的阿遥已经死去,就埋在依旧美艳的身躯之下。
彦遥又走进了两步,侧身道:“耿哥哥一路舟车劳顿,可要进去喝杯热茶?”
“好。”耿耀从胸腔挤出一个字。
彦遥从他身上收回视线,吩咐一旁秋雨:“他怕是多有不便,你去把茶水端到院中吧!”
随后他又冲耿耀略微一点头,示意他跟着自己进来。
耿耀只觉自己灵魂已出窍,脑子混沌一片浆糊,双腿下意识的跟着往里迈。
被留在院外的两个亲兵。
“咱总兵咋了?不是火急火燎过来抱夫郎的?”
“不知道,估计是思乡情切,不敢见吧!”
“也是,好几年没见了,不过咱总兵夫郎可真好看,跟仙人一样。”
“那自然是,要不然能让总兵念这么多年,做梦都念着阿遥。”
树叶被风吹动,秋雨的茶水已快摆好,耿耀终是反应了过来,道:“进屋说吧!起风了。”
彦遥坐下道:“屋里闷得慌,还是在这里吧!”
耿耀只能随着坐下。
只是,两人一时相顾无言,面对面坐着无人开口。
这和想了千百次,盼了千百次的重逢不同。
半晌,耿耀贪恋的看着他道:“这几年过的还好吗?”
彦遥客气笑道:“阿贵去迎的你,应当都跟你说了,我前一年多跟着我爹学做生意,后面替阿贵谋了个容县知县的官职,他对做官一事又一窍不通,我就跟着他去了容县,边顾着生意,边帮他谋划一二。”
耿耀骑马出了武平县,次日彦遥就收到了信鸽消息,他欢喜期待,于贵说他去城门口迎姑爷,可以在路上和姑爷说说少爷这几年的思念付出。
于贵这几年老实听话,恭敬如往昔,彦遥未曾起疑心,再者,思念付出这事自己说像是图回报,有些丢面子,于贵用接人的时间说刚好。
于贵不知道他所做一切都是为了皇位,但是知道彦遥从容县到霍沧府是因为耿耀在此处,是想离他近一些。
如此就够了。
他想着,杀猪郎听了定是感动,不曾想
“此时回想着,倒也说不上好与不好。”几句说完这四年,彦遥问他:“你呢,这几年可好?受伤了吗?”
耿耀:“都是些没伤筋动骨的皮外伤。”
彦遥点点头:“那就好。”
耿耀把茶一口饮尽,好像里面是能解烦闷的烈酒。
“我听秋雨还叫我姑爷。”
彦遥收了笑:“要不然呢?叫你什么?”
“当年你让我写的和离书,还在吗?”
“弄丢了。”
“我现在在武平县当总兵。”
“我知道。”
“要跟我回武平县吗?”和离书丢了,他在世俗里就还是他的夫郎,这四年是他对不起彦遥。
若是彦遥愿意再回到他身边,他会如当年所说,和彦遥和好如初。
这重逢的冷硬让彦遥冷了心,分别四年,这人已经不是他的杀猪郎。
既然如此,也就罢了,世间男子多薄情,何苦去贪恋那一份温柔。
他和耿耀是世间夫夫,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深情留不住,只有让自己变成不可或缺才能守住自己的位置。
彦遥静了眉眼,道:“现在还不行,阿贵初到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