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榻下玉GB 橘味汁 137357 字 1个月前

的身体,被揉乱的头发,脸。直起身时他满身满脸的水珠,舌尖轻轻舔舐着嘴唇,仿佛还渴。

烘干头发又要很久,回到榻上时油灯都有些暗了,反倒是炭火红光更明显。

黑暗中两人静静躺着,都以为对方睡着了,可一睁眼,又都对上另一双清醒的眼睛。

燕昭忍不住笑了下,“怎么不睡?心事重重的。在担心什么?”

虞白摇了摇头。他觉得燕昭才是心事重重的那个,还总是堆着压着,什么都不说。

“殿下在担心什么?”他磨蹭着贴得更近了些,用很轻的气声问。

“我啊。”

燕昭同样轻声,仿佛窃窃私语。

“我担心你潮着头发睡,明早起来会头疼。”

她手指探到他脑后拨了拨,“我还担心明日天气不好,山路难行。”

昏暗里,旁边枕上那双眼睛静静望着她,仿佛在追问“还有什么”。

燕昭看得清楚,明明他每日翻查那些医书、写写划划时,也有同样的担忧。

“我还担心……”

“砰”一声闷响,话音被突兀打断。

留了道缝的窗被夜风吹开了,重重拍在墙上,凛冽寒意骤然涌入,就连热烧着的炭笼都暗了暗。

眨眼的工夫,刀已握进燕昭手里,等过片刻确认窗外无人,才稍稍松懈。

收回视线,被她藏进毛毯底下的人扭了扭,露出头来,神情郁闷地看着她。

“弄疼了?”她想起刚才是动作挺重的,按着他脑袋就下去了,“抱歉,我以为有危险。没事了,我去关窗。”

虞白想摇头来着,他是觉得自己帮不上她还要受她保护,有些自责。可还没来得及出声,燕昭就起身朝窗边去了,他想了想也掀开毯子下榻,跟着一起过去。

谨慎还是有的,燕昭停在视线死角,将窗外的黑夜细细观察一遍,才放心扶上窗框。暗处还有人守着,想来当真只是风。

雪停了,冷风打着哨子呼啸着,阴云都被吹散了,满地雪白映着晴朗夜空。

墨蓝中繁星点点,澄澈得像被水洗过,近得几乎触手可及,又那么开阔,仿佛天地无边。燕昭看着,觉得胸腔也跟着开阔许多。

“第二个担忧可以解除了,明天天气*一定很好。”

她收回视线,伸手摸了摸虞白头发,“干透了,也不用担心头疼了。”

虞白被她揉头发的动作带得脑袋轻晃,想安抚一句“什么都不用担心”然后劝她早睡,又直觉燕昭现在似乎想要溜出去玩雪。

正在两件中纠结着,却见她神色突然一变,推着他就往一旁躲。

后背一下撞在墙上,虞白疼得不自觉倒吸,但硬是把快到嘴边的惊呼忍住了。燕昭和他一并躲在视野死角里,边透过窗棱缝隙向外观察,边比口型和他说,“有视线。”

虞白赶忙捂住嘴屏气凝息,以免妨碍。

同时和她一起朝外望去,果然在昏暗中对上一双眼睛……却是条狗。

客栈养在后院看门的黑狗,被两人方才开窗说话的动静吵醒,正气势汹汹朝上望来。觉察到被盯着,黑狗汪汪吠了两声。

空气一时安静。

“……狗的视线,也是视线。”虞白小声开口,“殿下好厉害。”

燕昭有些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认下了这句夸奖,回报一吻-

一过陇关,俨然另一片天地。

路变得更崎岖,几乎是翻山,雪在这里积得更厚,风也冷得发干,伸手出去片刻就冻得通红。

骑行的护卫上了车,拉车的马也由两匹增为四匹。战马踏着宽大厚重的铁蹄,朝真正的西北进发。

也有马车越不过去的地方。结冰的雪地或坎坷的山道,所有人都要下车徒步,方便马匹拉着空车翻越。

一下车,虞白就被入目的雪景惊住。

关内再大的雪也砌不出这样的景色,天地冰封,放眼望去如同银龙盘踞,壮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