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都湿答答的。
呼吸被卷进潮热湿咸的吻,他似乎期待已久,只是轻轻触碰就哼出了声。
但下一秒,愉悦变成不满的呜咽。
“你怎么……怎么停了……”
“等一会。”燕昭刻意躲开他追寻的嘴唇,“我有话要问你。”
像干裂的土地只尝到一滴雨,他一张脸都难受得皱了起来,呜呜咽咽地说不要,甚至挣开了被箍着的手腕,摸索着想帮她继续。
见他这副样子,燕昭脑袋里那根弦都快烧断了,几乎用尽力气才忍住,
“别动。你再乱动,我就……”
她作势撤了撤。
“不行……”
怀里的人身体力行地拒绝,双膝都绞紧了,呼吸断断续续:“你、你问……”
“问快一点……”
燕昭当然没让他如愿。光是打量他这副从未有过的模样,就花了很久。
久到他难受得都快哭了,才终于开口:“到底怎么一回事?那天晚上,还有平时,你……”
“都是你装的?”
他毫不迟疑地点头,接着就凑上来索吻。
燕昭一把将他按了回去。
“为什么?”
“你不喜欢……”他被磨得眼尾都溢出了泪,“你自己说的……你说、说不喜欢我主动……特别凶……”
“胡说。我什么时候……”
刚反驳到一半,燕昭一顿,隐约记起了什么。
很久以前了。
还是隆冬,寒夜里带着南方特有的潮冷。
他牵着她的手慢慢往身上贴,又被她毫不留情拒绝。
已经有些模糊的画面重返脑海,她才终于想起,眼前他脸上无谓又迷离的神情,她并不是头一回见。
南下的马车上,山野的破庙里,他几次这样舒展在她面前,仿佛百无禁忌。
“你怎么……”记这么久。
埋怨没能说出口。
潮热微颤的指节摸索着,圈住了她的手腕。
混乱里他双唇无声空张,甚至能看见湿红的舌尖,也在柔软又滚烫地颤栗。
但这样的静默只维持了一息,下一秒,呜咽声骤然拔高,又被他自己送过来的吻封住。
廉耻被醺醉赶到九霄云外,一切都比往常更响。
渐渐燕昭甚至分不清,到底是怀里的人在追着她缠吻,还是她主动去堵他喧闹不休的嘴唇。
酒后的模样她陌生,但别的样子很熟悉。挑准时机她又一次停下,无视他快哭出来了的表情,
“忍着,我还没问完。”
燕昭掐着他的脸,特意放慢了语速,问,都有哪些是装的。
“装、装作不情愿……挣扎,也是装的……还有……不让你碰……离你很远……”
坦诚里混着哭腔,说着说着,又醉醺醺地开始笑。
“还有、还有在长陵那回……摘了玉佩,也是我故意的……想让你、让你生气,罚我……”
燕昭听得一愣又一愣,听到最后,她只觉得脑门嗡嗡响,气不打一处来。
现在还能在他锁骨看见当时咬痕的伤疤,她还为此内疚过。
没想到居然是这样。
居然被他骗着如愿了。
她力道猛地加重,带着种报复的意味。含糊呜咽瞬间变成吃痛的哭叫,怀里的人失神地颤抖,然而等意识回归,他又黏黏糊糊地贴上来。
“……好喜欢……”
燕昭恍惚回神,随即后悔。
好像又遂了他的愿。
顺着他潮热的索求,燕昭托高他的脸亲吻。
湿透的、软绵的、粘人的棉花,热乎乎轻飘飘地缠上来,胸腔都快被无形的软热撑满了。
轻慢的吻里,她听见自己又一次问,为什么。
“我说不喜欢,你就能作假这么久?”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