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崔嵬喜欢他内心躁动不止的欲望和野心,每当看到陆辞言那副冷漠疏离的模样时,只有他能看到对方内心掩藏的波涛与阴暗,这种微妙的反差让崔嵬暗自生出些许自得,将普通人与自己区别开的自得,只有自己知道陆辞言的阴暗面,对方也允许他窥探自己的内心。
即使掩藏得再好,也会在不经意间泄露出自己的情绪。
然而……
面对江凛,崔嵬感受到一片死寂,空洞。
看到对方苍白的脸上,江凛站起身,淡淡道:“别误会,我找你没有别的事。”
他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走向屋子里唯二的一张椅子,应离钧浑身浴血,额头一个破洞还在流血,脱臼的下巴软塌塌地耷拉,口腔被拉扯大到不可思议的程度。
手被绑在身后,肩膀的断骨血淋淋地,整个人已经神志恍惚。
崔嵬脸色蓦然沉重,他沉声问:“你什么意思?”
江凛冷冷笑了一声。
不等他开口,陆珉一把接上应离钧的下巴,拍拍脸把人拍醒。
“随身携带高爆手雷弹,我才刚上任一天,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让我死,”江凛无不可惜地叹息,“如果不是因为相信你的人品,我恐怕现在就不是这么好好和你说话了。”
崔嵬眉头皱得很紧,总是困意的脸上严肃认真,不可置信地问道:“他想杀你?”
陆珉嗤笑:“还能有假吗?如果我开得再快一点,能把我也炸死。”
“所以?”崔嵬一时也摸不准什么情况。
“你的异能是精神系,可以洞察他人内心的想法,”江凛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上下打量半死不活的应离钧,"崔组长应该不介意我在你的前组员里问出点什么吧?毕竟作为言言的伴侣,我可是半点都容不得他身边有什么渣滓。"
崔嵬简直要被江凛气笑了:“你觉得我和别人勾结?”
“……如果你这么认为,我可以说是。”
崔嵬上前两步,直直望进江凛的眼睛:“陆辞言知道你是头披着羊皮的狼吗?”
江凛笑着回望他:“你觉得他不知道吗?”
“再吵几句人都咽气了,”陆珉无奈地打断两人对话,捏起应离钧的脸,瞳孔已经开始涣散,但看到江凛时,还是打起精神聚焦。
他嘴巴微弱地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他说了什么?”江凛问。
崔嵬面色古怪:“他说,我会在虚无中获得永生,你也会如此,我们都是这样,从窄窄的门内,通往神国。”
你们要努力进窄门,因为宽门和阔路引向沉沦,进去的人很多;
然而窄门和狭道却通向永生,只有少数人能找到。
江凛眸光闪过莫名的情绪,几点毫无关系却又不停在他眼前重演的画面开始重叠,心中有股强烈的冲动,急不可耐地要冲破某种束缚,暴露在阳光下来,然而他不懂,心中复杂的,交织的,似乎要撕破开暴露开的是什么,这种东西又好像和自己有丝丝缕缕的联系。
无数的话语在耳边重叠,化为十根指头翻飞间,幻化于手心的蓝光。
“这是神存在过的证明。”
“神国。”
长久的沉默下,只剩下应离钧带着血气的呼吸声。
陆珉松开手,将手底的血液擦在崔嵬洁白的外套上:“……神国。”
江凛看了他一眼。
陆珉随即答道:“有一类宗教,认为神确实存在,教义认为:污染是神的惩罚,只有通过考验的人可以在神罚中存活,抵达新的世界,而教徒则希望造物去祈求造物主/神的原谅和恩赐,祈求消灭世间一切罪恶与贪婪,低贱与污秽,在虚无中达到永生。”
他挠挠耳朵,漫不经心道:“其实我就是瞟了一眼,大概是这么个意思吧,当时觉得荒谬,就记下来了。”
江凛垂眸思索一会:“所以他们认为,神的旨意是正确的,人类在受罚后才能洗去污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