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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后的黑影闪烁几下,

脚步声远了。

江凛盯着面前那道门没有动作,他知道它不会善罢甘休。

叩叩叩!

“江凛!”

是陆辞言的声音。

“你在里面吗?”

“给我开开门呀?”

“好冷。”

他的声音听起来可怜兮兮,还在软软撒娇,声音隔着木门,闷闷地却十分清晰地传到耳廓。

“今天下了好长时间的雨,从白天下到黑夜,我全身都湿透了。”

“为什么不打开门,我想见你。”

似乎是察觉到江凛不为所动的沉默。

它靠着门,似乎艰难地做了某种决定,“我再也不说你恶心了,papa。”

江凛,“……”

这个真的不能忍。

他寒声道:“别这么叫我,你不配。”

门外的声音停止了,江凛以为他已经离去,月光从大开的窗户中倾泻,冷白月色照的室内显出一种近似混沌的明亮。

他看向那扇单薄的木门,诧异为什么它会被拦在这道门外。

视线下移,猝不及防间。

对上一双堪称狰狞的眼睛。

在门缝下,它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势,正常人类难以做到的姿势,门缝处的双脚正常的站立,脸却狠狠地贴在地面。

那双眼睛几乎脱离皮肤与眼眶的束缚,泛黄眼白中崎岖的血丝遍布,泛着油润的水光。

江凛对上那双眼睛。

眼睛动得更快了,几乎要爬过窄门缝隙,变形扭曲到独立长出双腿,蠕动着挤进门内。

“我看到你了。”

“开开门啊papa。”

“为什么不开门呢?”

它模仿着陆辞言的声音,哀求着,却不经意地泄露难以掩盖的癫狂兴奋和得意,还有看到猎物恐惧神情的洋洋得意。

它化作肉色的烂泥,先是一双眼睛,后是一双血肉模糊到难以分辨形状的手指。

烂泥一般的血肉从不足两指宽的门缝中挤压进来,宛若有生命的液体,自发地朝着江凛的方向流动。

黑夜中乍然响起刺耳的抓挠声响,指甲刮过木门,抓到鲜血淋漓。

它急不可耐。

江凛仰头叹了口气,“你知道你最错误的一点在那儿吗?”

它停下了,从变形的脸上看出一丝不该有的疑惑。

江凛掀开被子,活动活动手腕以及许久未活动的手指,走近它。

把手扭动,门开了。

这个怪物庞然的身躯只露出一点头尾,捏造出人的模样,此刻,它的脸上闪过僵硬的诧异。

“你最不该的是,装做他的模样,还叫我papa。”

话音落下,江凛狠狠将自己的拳头砸向那团模糊的人形。

血液飞溅,碎肉黏在地面,血液将那堆肉块黏在一起,高高溅起的血液濡湿他的脸庞,白色衬衫上满是血液喷射的痕迹。

它在地面蠕动,想要逃脱江凛的钳制。

即使是一堆没有形状,没有躯干,没有脊柱的软肉,江凛依旧握得很紧,拳头砸下时,发出噗噗噗的闷响。

血液在喉管中翻滚,“你这么生气做什么?承认我戳到你的痛处了?你真伪善。”

江凛久违地找到了血液急速流动,在心脏中翻滚的快感,死气沉沉的天空中扯动过的闪电,将一整片天空都点燃,再点燃。

肾上腺激素攀升,从头到脚都被这股子狂躁的热意唤醒,这种畅快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活着。

指骨刺痛,拳头背面已经血肉模糊,分不清是它的血还是江凛的血,然而他还在忘我地砸着拳头。

蠕动的软肉凝成触手的模样,从他背后颤颤巍巍地试探,绕过他的后背,恶臭腥臭,粘腻的触感爬上江凛脖颈。

圈成一个圈,剧烈地收紧。

一只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