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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神经病。

没有人知道其实陆辞言和他相遇的远比在同一个训练营更早。

身影削瘦的少年路过他时,深蓝的眸子中散不开的死气。

崔嵬挡了他的路, 习惯被所有人避开的崔嵬在陆辞言撞上时,甚至都没有要避开的想法。

少年人的皮肤很白,面色冷白肃穆,呈现出不符合年纪的老成与麻木,唯有眉目沉黑,一双眸子深蓝如同……别人脑海中描述的大海。

少年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甚至还说了句抱歉。

几乎是一瞬间。

崔嵬脑海中浮现出大海的模样,一种从未有过的生机与冲动掠夺了他的全身,让他迫不及待地要仰起脸,笑给陆辞言看,然后说对不起,没关系。

但下一秒,他听到了一道清亮的声音。

“如果现在就死去,是不是就不会再痛苦了。”

脑海里,沧桑的,幼稚的,哀求的,辱骂的……嘈杂的声音停下了,只留下这一句,从初见到相逢,从并肩作战到险些反目成仇,曾经说出这句话的人从削瘦单薄的少年,变成手握重权,铁血手腕的指挥官,那道清亮的声音跨越时间的长河,再次响彻在他脑海。

崔嵬甚至忘记了动作,浑身僵硬地坐在原地。

直到身侧的椅子动了动。

江凛面色如常,他的表情一直很少,在面对陆辞言时温情更多,在其他时刻,他就像个游离在外的旁观者,对一切漠不关心。

崔嵬回神,腾地直起身子,揉了揉疲惫的眉眼。

江凛淡淡道:“我看出来你有话想对我说。”

崔嵬想说什么,一时语塞,张开嘴几次,又咽了回去。

温赫毫不在意地坐过来,不远处又燃起篝火,在火光下,死亡带来的恐惧被淡化,难得的放松。

他带着一身暖意,开口说道:“我可以对你说,也不是什么大事。”

江凛看着他一副你求我啊的表情,眸光转向崔嵬。

崔嵬硬着头皮道:“如果是我和你说这个,陆辞言肯定会生气,但如果是温赫硬要说,顶多被陆辞言骂几句,反正他经常被骂……”

江凛了然点头。

温赫一脸得意洋洋的表情看着他。

江凛如他所愿。

“求你,你说吧。”

“艹!”温赫跳起来,声音大到另一边的人都回头看他,他难以置信道,“你求人是这种态度?”

崔嵬喝了口热水:“知足吧,我还没见过他求谁呢,你算第一个。”

温赫被这个第一个哄好,嘟囔了句那还差不多,又坐回去:“污染区资料传回去后,在陆辞言部署不变的情况下,局座要求你独自清理污染区。”

江凛了然点头。

并没有过多表情。

崔嵬诧异地瞅他,忍不住开口:“哥你怎么这么镇定,这不是要你去送死吗?”

江凛挑眉,无所谓道:“他不会想我死,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我对他还有用,既然费尽周折要把我带回中心区,不会让我死在半路,他笃定我能清理S95的污染,只是要受点苦就是了。”

温赫笑道:“别急啊,我还没说完,陆辞言拒绝了,两人发生争执,不欢而散,最后结果是什么样,没人清楚。”

一片沉默。

崔嵬揽着江凛的肩膀:“放心,江哥,我绝对不会让你一个人送死的。”

江凛漫不经心地笑,扫了眼崔嵬:“就你?还是别给我拖后腿了。”

察觉到自己被鄙视的崔嵬无能狂怒!

天色将明,又一个日夜过去了。

墙内依然平静。

……

陆辞言正在搜寻有关五年前N195区污染的记录。

在漫天的图片和视频记录中,他捕捉到那段让他心神不宁的画面。

三米高的玻璃皿,内里是粘腻乳白的黏液,红色的管子从玻璃皿中蜷缩的人心口延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