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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就不会和阿奶一起挨冻了。

想到此,他抱紧嘴唇冻得干白的阿奶。

若是大善人再施一日衣裳便好了。可惜大善人只施一日。

施一日粥药衣物,便要耗费巨大的钱财,毕竟大善人又不是要倾家荡产去施舍别人,能施一日便是顶顶大善之人。有些善人也只施粥汤药,衣物这费钱的东西,一般都不会施与,今日这位大善人已经足够心善了。

都怪自己去得太晚。他吸吸鼻子,眼眶热起来。阿奶年纪大了,没有御寒衣物,冬日很是难捱。

前几日,有与阿奶年岁相近的老乞丐没捱过去,冻死了。他很怕阿奶也和老乞丐一样,闭上眼睛后,就再也没醒过来。

都怪自己去得太晚了。他呜咽,泪水从他颊边淌落。

察觉到毛蛋在抽噎。毛蛋阿奶摸摸他,“毛蛋,怎的了?”

毛蛋抱紧她苍老瘦弱得只剩一把骨头的身子,哽咽,“阿奶,你一定要,一定要好好的。”

毛蛋阿奶布满皱纹的脸枯树皮一样抖动,她眼珠浑浊,嗓子沙哑,“阿奶会好好的,毛蛋也会好好的,咱都会好好的。”

“嗯!”

次日被冻醒,毛蛋第一时间去探阿奶的鼻息。阿奶呼吸正常,他松气。正欲出去讨饭,外头传来铁牛激动到颤抖的声音。

“毛蛋!毛蛋!今日又有一位大善人施粥衣汤药!咱们快些去!”

“什么!”毛蛋冻得发白的脸顿时涨红,如同有火焰在皮肤上燃烧起来。

与阿奶一同领到热腾腾的热粥衣汤药,抱着厚厚的棉衣,毛蛋跪在普济堂前。

他虔诚地为今日施粥衣汤药的大善人祈福,这位大善人,以后一定能长命百岁,福泽绵延。长命百岁,福泽绵延,这是阿奶经常在他耳边说的话。

磕了几个响头,他欢欢喜喜地对阿奶道:“阿奶,快穿上棉衣!这棉衣可厚了,可暖和了!”

毛蛋阿奶穿上棉衣,浑浊的眸子里落下一滴热泪来。

彼时,沈秀见谢扶光进了她的屋,她问:“伤如何了?”

“好了许多。”他道,“我今日也做了善事。”

沈秀抬首,“什么?”

他说,他今日也派了人去施粥衣汤药。他说完,似在等她夸他。

她说:“你做得很好。”

他笑了一下。熏炉里的袅袅香雾,从他肩头的红色曼陀罗花上拂过,从他白皙如凝脂的面颊上拂过,轻柔地拂动他卷卷的额发,就像是少女抚过鲜花的手,在他身上徘徊盘旋,缱绻留恋。

他的皮囊,好看到连香雾也留恋他,不愿意离去。

他大抵没听够她对他的夸奖,定定看她,流光溢彩的眸子,漂亮到仿佛把整个星空拖入了其中。

她正要再夸他几句,门忽然“砰”的一下,被人推开!

司马烨风风火火闯进来。他对谢扶光视若无睹,只对沈秀道:“沈秀,我今日也让人去施粥衣汤药了。”

语速极快地说完,触及沈秀目中的讶异,他略别扭地错了错视线。

沈秀:“进别人屋前先敲门,别直接闯进来。”

司马烨闷闷地嗯了一声。她道:“没有其他事,请先离开。”

闻此言,司马烨一愣,继而重复道:“沈秀,我今日也让人去施粥衣汤药了。”

“我知道了。”言罢,她指指门外,示意他离开。

出了沈秀的屋子,司马烨滞滞前行,一脚不小心踩空,侍从即刻扶住他,“殿下!”

司马烨仿佛终于回魂。思及方才沈秀对他做善事的反应,他面容微微扭曲,暴躁地想杀人,“滚开!”

侍从松开他。他继续往前走,面前又闪现出沈秀无视里带着些许厌恶的神色。

他捂住心口。心脏上的疼痛让他眉目更加扭曲起来。

司马烨离开后,谢扶光倏然低头凑近沈秀。沈秀后退,“做甚?”

他道:“你讨厌司马烨。你讨厌他,我帮你